文遠做了一個夢,在夢裏,他漂浮在一片無垠的光海中,溫暖的光浸潤著他的每一寸肌膚,那感覺是如此的舒適、安詳,無法用語言形容,卻並不令人昏昏欲睡,反而愈加清醒、沉靜。≥
那光海無遠弗屆,大到無法形容,看似無比純粹,隻是白茫茫的無處不在的光,但文遠卻莫名的覺得,那光裏似乎孕育著無盡生靈,那種磅礴的、無法形容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但卻令他為之震撼,為之感動。
身體的每一寸都被衝洗著,頭腦越來越清明,意識漸漸有種蘇醒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文遠仿佛聽到了無盡的遠方,傳來一聲聲低喃。
那聲音越來越大,光海也漸漸為之沸騰,文遠如同一葉小舟,漂浮著、顛簸著,猛然間,文遠真切地聽到了那一聲聲低喃,不知名的語言,但那個單詞瞬間便銘記於心。
“聖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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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膚直接暴露在空氣中的微微冷意,令文遠從沉睡中慢慢蘇醒。不過片刻,他終於恢複了意識。
然而在一秒以後,看清楚了環境的文遠徹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擺在眼前的一切都不合常理,甚至遠遠出了一個二十一世紀網絡時代新潮小青年那突破天際的想象力,以至於他產生了一種荒謬的混亂感:到底是醒過來了,還是另一個夢?
盜夢空間?!如此高大上但內容嚇死寶寶的夢中夢?!
如果曾經有過信仰,文遠甚至想向他的神祈禱一下,問清楚這究竟是哪位無聊的神仙姐姐開的低劣玩笑。
環目望去,文遠身處於一個略顯陰暗的房間,有限的光源來自於牆邊兩排燃燒著幽蘭焰花的火燭,像是老舊港片裏拙劣的道具鬼火。
燭台後麵的牆體是石材,牆麵上刻著浮雕,精美而逼真,內容是許多猙獰醜陋的妖魔鬼怪與豐臀肥*乳的女性怪物交合,雄性囊括了各個物種,女性卻始終是那個頭上長角,臀後帶尾的妖豔形象。
幽藍的火焰跳動著,牆上的浮雕仿佛活了過來,不斷的扭曲著交*媾,一股淫.靡而邪惡的氣息撲麵而來。
望向左側,文遠身邊不遠處有一張大床,那床奢華得不像寢具,倒像是鑲滿了寶石的藝術品,被粉色的紗帳圍了起來,散著濃鬱的誘惑氣息,隻是看了一眼,就令文遠的心髒不受控製的“咚咚”直跳。
咬著牙,以莫大毅力艱難地移開視線,文遠顫巍巍的看向對麵——正對著他的牆壁上鑲嵌著一塊巨大的銀色金屬鏡,恰好能讓他看清楚自己。
赤.裸著全身,以一個恥度爆表的“太”字型,被緊緊綁縛在同樣形狀的木架上,雙手雙腳被鎖得如此牢固,以至於他隻能有限度的動動腦袋。
雖然對自己如今的狀況早有所知,但是這一刻,一種無法形容的屈辱和悲憤,還是迅席卷全身,怒火燒得他連身體都微微顫抖起來。
該死!該死!該死!
究竟是誰?為什麼要如此羞辱我!
就在文遠鼓起全身力量,以怒火催動著,歇斯底裏地掙紮起來時,腦海裏突兀的湧出一股清涼氣息,迅席卷全身,衝刷掉他的所有火氣,大腦瞬間清醒,情緒也達到了一個讓他自己都詫異的冷靜程度。
當文遠開始沉下心思考的時候,許多疑問自他心中升起——這是哪裏?我遭遇了什麼?還有……這真的是我麼?
金屬鏡麵無比的光滑明亮,將文遠身體的細節照得纖毫畢現,仔細打量著身體各處,文遠自己都覺得怪異且震撼。
皮膚緊致而富有光澤,猶如絲綢般微微泛著光,曾經受傷留下的疤痕,仿佛隻是記憶裏的錯覺。
肌肉勻稱結實,沒有健美先生那般誇張的棱角,但流暢的線條顯然更具美感,然而在睡醒前,他隻有肚子上的一點贅肉和兩扇精排。
臉上的些許痘印消失無蹤,眉毛挺直而細密,曾經中度近視的眼睛,如今明亮有神,裏麵滿是疑問和困惑,而被煙熏黃的牙齒,現在瑩白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