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春日最繁華,紅綠蔭中十萬家。
誰道群花如錦繡,人將錦繡學群花。
宋代大儒司馬光的一首《洛陽看花》,將洛陽人看花、花悅人的景象描繪的栩栩如生。
蘇子杭坐在馬車中,呆呆的看著外麵的街道上來往的行人、過往的商人、叫喊的小販、異裝的外邦,然而心中卻有一種真是嗶了狗感覺。自己本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大好青年,卻一覺睡到了大唐開元年間,附在這個叫蘇一杭的少年身上。
這讓他糾結不已,我也沒有喝酒醉死、讓車撞死、跳樓自殺,隻是裸睡而已,怎麼就穿越了呢,不科學啊,不符合穿越的套路啊。
到這裏已經兩個月了,他也慢慢的適應了,尤其是整日以一個富二代的身份在蘇州逍遙,更讓他有點死心塌地以蘇子杭的身份生活的意思了,起碼他現在覺得生活很美好啊!
蘇子杭,本是江南東道蘇州大富之家蘇家的獨子,隻因一場大病,自己這個外來人就占據了他的身體。
“兒啊,洛陽好吧?哈哈,現在正趕上花季,正是洛陽最美的時節,我們呢就在你姑姑家多住幾日,等你玩夠了,我們再回去。”車廂裏一位圓滾滾的中年男人用他那短粗短粗的手拍了拍蘇子杭的肩膀,臉上露出寵溺的笑。
這位發福到球形的男人就是他的父親,大富蘇南泰,一個成功的商人,放在現代就是已經升職加薪、出任ceo、迎娶白富美、上人生巔峰的男人了。
“哦。”蘇子杭看著外麵淡淡的應了一聲,然後就沒有下文了。
蘇南泰看著兒子,笑了笑,沒什麼不滿,反而很高興。以前的蘇一杭可是一書呆子,整天就待在房間裏讀書,從來不會出去遊玩,也就是蘇州城有了詩會或文會的時候,才出去看看。這次大病後,不再隻會讀書了,每天也去蘇州城裏轉轉,一個月下來,倒是開朗了很多,臉上也多了很多笑容,這讓他這做父親的感到很慶幸,多虧這場大病,不然兒子一心撲在科考上那可就要毀了一輩子了。
不是他不願兒子能夠金榜題名,光耀門楣,成為當世如嫡仙人李白那樣的大風流人物,隻是他的身份問題確實尷尬。別看他家財萬貫,可那全都是虛的。士農工商,自己一個最末尾的商人,身份卑微,是沒有科考的資格的。
所以他以前在勸兒子的同時,心裏也很愧疚,總覺得是自己害了兒子。不過現在看到兒子慢慢地好起來,他可高興的很。
“爹,您以前來過洛陽嗎?”蘇子杭收回視線,然後問道。
蘇南泰神情一變,頗為自豪的道:“那當然了,咱們家的生意還算可以,在洛陽也有一些產業,我每年也會來查賬的,有時也會挑花季來,就連那百花齊放的的景象我也看過呢。”
蘇子杭靜靜的等他爹說完,然後淡淡的道:“那爹賦詩一首給兒講講這洛陽的花會景象吧。”末了,整了整衣衫,坐好,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蘇南泰神情一僵,臉上的肥肉似乎都扯了一下。
我哪會作什麼詩啊,除了算賬經營,我還哪會別的啊……
但他也不能大剌剌的說自己不會啊,畢竟自己是爹,在兒子麵前跌了麵子也不好啊。
“咳。”他清了下嗓子,然後略作思考狀,道:“讓為父想想,仔細斟酌推敲一番。”說完便閉目養神去了,心中期盼趕緊到妹夫家吧,不然等會兒子又問起來了可怎麼搪塞啊。
自己一個商人,看賬本就行了,哪看過什麼詩集啊……
蘇子杭看著他這個便宜老爹,心中一笑,老爹啊,我就是問問,也沒指望你能說出什麼。
蘇子杭換了個姿勢,靠在車壁上,想著現在的處境。
此時是開元二十一年,唐玄宗李隆基執政,世間還算太平,離安祿山起兵叛亂還有二十幾年,倒也不用自己擔心小命問題。
不過他心中還是有些不爽,別人穿越不是方式炫酷就是自帶bug,一路扶搖直上九萬裏,自己一個還在上大三的學生黨,要什麼沒什麼,唯一拿得出的手的就是lol擼得還不錯,可是這裏是大唐,自己也不能裸擼啊,那多傷身啊……
唯一讓他覺得有用的是前段時間為了追一個中文係的學姐,為愛下苦功夫背了大量的古詩詞,可還沒求愛成功呢,自己就上天了……
更讓自己無語的,因為是商人子弟,連科考都不許參加,古詩詞是一點都用不上了,果然自己是裸穿啊,要什麼沒什麼啊。
所以在仔細慎重考慮後,蘇一杭決定還是安靜的做個富二代吧,而且不炫富,因為身份實在太低了,要是碰到了一個官二代,那得分分鍾弄死自己啊,就連他拿銀子砸的機會都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