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皺著眉頭,每當他臉上出現這種表情的時候,就是他覺得某些問題不太對勁了。
他沒有想到瓦爾德殺害自己未果之後,會選擇漢森下手。
這太不合常理了,李哲的餘光瞟了一眼漢森手中緊緊握住的那杆獵槍,如果漢森也是瓦爾德的對象的話,瓦爾德幹嘛要把獵槍給他,這未免太過不合常理了。
除非。。。瓦爾德想把獵槍給予的,不是漢森先生,而是另有其人?
李哲裝作不經意的用餘光打量著一旁蹲在地上哭泣的漢森太太,如果說瓦爾德原本的計劃是今晚殺死李哲,再讓漢森太太開槍打死漢森先生,將漢森先生的衣服全都扒光,偽造成狼人的樣子,那麼事情就說的通了。
而漢森先生今晚也許是被自己屋子裏傳出的巨大打鬥聲吵醒了,早就在家裏著拿著獵槍警戒,這才導致粗心的瓦爾德被一槍打中心髒,白白丟了性命。
李哲突然注意到漢森太太的手,她纖細的指尖沾滿了血液,還有一些類似於肉糜之類的東西,剛才大家進門的時候,以為她手上的血是從漢森先生的屍體上不小心沾到的,所以都沒多想。
現在看來,漢森先生很可能就是被她親手殺掉的。
李哲默不作聲的跑到一邊,從桌子上倒了杯水,趁著沒有人注意他的時候,偷偷的取出了懷裏紫色的那瓶藥液,倒入了水中,說來也奇怪,鮮豔的藥液剛接觸杯中的水,顏色立馬就開始轉淡,一眨眼的功夫,便完全消失,杯子裏的水看上去純淨透明,就和平時的開水一個模樣。
李哲走過去,稚嫩的臉上擠出了幾分像模像樣的悲傷。
“奶奶!人死不能附身,你也別太傷心了,我相信漢森爺爺這麼好的人,死後一定會上天堂的。”李哲乖巧的說道,滿臉關切地將水遞到漢森夫人的麵前。“嬸嬸,你先喝點水吧,千萬別把身子哭壞了。”
漢森太太看著李哲,眼底極快地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異色。
李哲撲捉到了這抹不同尋常的感情色彩,內心更加確定漢森太太的身份了。
不得不說,李哲的外表太過具有欺騙性,漢森太太不疑有他,悲痛的臉上擠出一抹有氣無力的笑容,不得不說她的演技真的是十分精彩,此刻講一個丈夫慘被殺害的寡婦內心的悲傷和痛苦演的活靈活現。
輕輕的抿了口杯子裏的水,估計是真的感覺到口渴了,漢森太太又接連喝了幾小口,足足將大半杯水喝完了,才將空了的水杯遞回給李哲,沙啞著說了聲“謝謝。”
不用謝,李哲在內心默默答了一句,轉身走回門邊,和漢森太太拉開了一段距離,他可不確定這個毒藥的藥效究竟有多劇烈,若是不能一下子毒死狼人,萬一漢森太太想不開,和自己來個同歸於盡,那真是有苦沒處說去。
李哲瘦小的身體倚在門框上,房間裏麵的村民們個個神色不同,他盡力用足了腦力,將這些人的表情,神態,甚至指尖微微的顫動都記錄下來。
細節決定成敗,這句話用在狼人殺這個遊戲裏再合適不過了。
這世上沒有絕對無懈可擊的謊言,這是李哲堅信的信條,無論一個人心裏素質再如何強大,他說謊的時候,或者說處在一種‘表演’的狀態之時,即使他連自己呼吸的節奏都能有意識的控製,可是破綻還是會從他的每一個毛孔裏散發出來。
李哲現在需要的就是將自己變成一隻敏銳的獵犬,從這些人身上,捕捉到那絲名為‘刻意’的味道,將最後僅存的兩個狼人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