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長葉鎮一直呆了很多天,無人問津的日子實在平淡無趣。但是每天看著煙柳河的河水,看著上學放學的小學生,看著日出日落,這無疑也是一種享受。
有時候,在黃昏染黃了的河水邊,我就會看到尹暮白對我微笑的樣子。隻是,等我跑過去的時候,他卻忽然消失了。
然後,我知道,這樣的現象隻是我的一個幻覺。
是我太想他。
請君為我傾耳聽日子過得無聊,遊手好閑了,我就回到了酒吧唱歌,在某一天晚上,我遇見了尹暮白。他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再像過去那麼熱切。他看見我的時候也隻是笑笑,沒有任何驚訝,他淡淡地對我說:“好久不見,還好嗎?”
我點頭,說:“還好。”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不了了之,尹暮白往酒杯裏倒酒,然後一飲而盡。他看了看我,說:“我姐姐說你和尹鄴凡結婚了,過得幸福嗎?”
聽見他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我頓時不知所措。
我思索了好一會兒,才想出一個所以然。一定是瑤姐騙尹暮白的,這是尹暮白徹底放手的最好方式。看如今他這樣的坦誠,興許真的起作用了。
我昧著良心點了頭,我說:“尹鄴凡,對我很好。”
整件事情,受到最大傷害的人是不是尹暮白?我們以這樣的方式去欺騙他,他卻毫不懷疑地相信了我們這些壞人。
“是嗎?那就好。”尹暮白淡淡地笑著,舉著酒杯又喝了一口酒。
“你呢,最近過得怎麼樣?還好嗎?瑤姐呢?”我看了一眼他,問道。
“還好。”簡單的兩個字。
“那就好。”我們都一樣。
於是,再也沒有了下文。
再此之後,我覺得我們會變得陌生,會變成那種擦肩而過也不會打招呼的陌生人。
興許人生亦是如此,患得患失,有得有失才不枉在世一遭。
隻是,曾經擁有過的,和現在失去的,我們都無法那麼快適應過來。
“聽我唱歌吧,很久沒聽了吧?”說罷,我就走上了演唱台。
我抱起吉他,百感交集,一邊彈吉他一邊唱著:
這首歌為你而唱唱著那些流逝的時光唱著那個不能到達的永遠你聽見了嗎我在為你唱著這樣一首歌歌詞如此簡單代表了我的心情你聽見了嗎我在為你唱著這樣一首歌歌詞如此簡單卻代表了我整個心那個我們回不去的過去忘了吧我的寶貝忘了吧我的孩子忘了吧我的永遠……不知道為什麼會想起唱這樣的一首歌,或者它比較適合此時的我們。當我唱起這首歌,尹暮白,請你一定要幸福。
演唱完畢的時候,尹暮白在台下為我鼓起了掌,他說:“賴青河,你還是那個賴青河,歌聲依舊如初。”
賴青河。
這樣熟悉的稱呼卻被他叫得如此陌生,我看著他,漠然地笑著,輕輕點點頭,一切都那麼客套。
一滴眼淚從我臉頰滑下,我連忙垂下腦袋,繼續撥動著吉他的弦。
總是該說再見的時候了,今後的路,各自奔走。
天涯海角,哪裏有路哪裏逃。
姑娘,你還愛我嗎?
夜半鍾聲響,零點的鍾聲響起的時候,我一個人離開了酒吧。也不知道尹純樂一個人在家會不會太無聊,我唱歌的時候她給我發過很多條短信息,都是叫我早點回去的。
為了不讓她擔心和害怕,本來我想在酒吧通宵的,於是還是選擇了回去陪她。
因為這樣邊低頭走路邊想東西的緣故,我一頭撞上了前麵的人。我連忙道歉,此人竟毫無反應,我忍不住抬頭探一究竟,卻發現是尹鄴凡!
我怎麼能忘記這樣一張臉,英俊,爽朗。
尹鄴凡就這樣像根柱子似地矗立在我的麵前,麵無表情地凝視著萬分驚喜的我,眼淚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
我就這樣,一邊流眼淚,一邊與他四目相對,不說話,隻有沉默。
“姑娘,你還愛我嗎?”尹鄴凡久久才吐出這麼一句話。
我含著淚,抽泣著凝視他,不敢置信地抖動著雙手放到了他好看的麵龐,一點一點地撫摸著,輕輕地,生怕他會突然消失。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踮起腳尖,親吻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