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良換好衣服和雲娘一起走進吃飯的廳堂,說道:“爹,我回來了,咱家來客人了!”
李伯放下碗筷,說道:“成良你回來了,今晚有客人在此,就沒等你吃飯,快來見過卓公子。”
李伯向卓一凡道:“這就是我兒子成良。”
李成良上前抱拳施禮,笑道:“卓公子好,寒門草舍,不成敬意,還請公子將就些,……”他話說到一半,眼睛在卓一凡身上一掃,突然環眼圓瞪,怪叫一聲,跨步上前,伸出鐵鉤似的大手,抓住卓一凡的前胸的衣服,一使勁就將他拎了起來,大叫道:“好小子,我找你還找不到,你倒送上門來了,看我不打扁了你。”說著,他揮拳就要打。
卓一凡心裏一陣苦笑,真是人倒黴,喝涼水都塞牙,怎麼跑到他家裏來了,這不是現世報嗎?卓一凡也沒脾氣了,也沒想躲,再說就他這點力氣,兩個也不頂他一人,腦袋一低,隨便吧。
李伯見兒子要逞凶,連忙喝止,一把拉開他,訓斥道:“你個畜生,這是誰教你的規矩,三十幾歲簡直是白活了,還不給我鬆手。”
雲娘也拉住丈夫勸解道:“當家的,你這是怎麼了,平白無故的發什麼脾氣。”
李成良是個孝子,見父親發怒,也不敢造次,氣哼哼地鬆開手,指著卓一凡,對他爹說道:“爹,你怎麼把這個臭賊請到家裏來了,就這種人也配進咱家,別藏了咱家的地。”
李伯看兒子氣的夠嗆,知道有事,就將臉一沉,說道:“有事說事,不得胡言。”
這個時候,卓一凡覺得再遮遮掩掩也沒意思了,隻得紅著臉說:“李伯,這事怪不得李大哥,是我做的不對,該打。”
李伯看了看卓一凡,又看了看他兒子,沉聲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卓一凡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從懸崖上摔下來,失憶流浪多日,身上的衣服都被樹枝、山石掛爛,衣不遮體實在是難堪。白天走到村外的山溪邊,正巧李大哥在溪中洗澡,我就趁他不備,拿走李大哥的衣服。事到如今,我也無顏再這裏待下去了,老伯的恩情,容當後報。”他說著,站起身,作勢就向外走,其實哪裏想走,離開這裏又能去那?外邊的天已經黑了,出去之後除了夜宿山林還能去那?
李伯沉吟了一下,連忙拉住他,笑道:“原來是這麼回事,我當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別走,今晚就住在我家。”
李伯向李成良道:“這位卓公子因意外失去記憶,流浪在外很不容易,你一件破衣服,小事一樁,既然說開了,就不要掛在心上。”
李成良疑惑地看著卓一凡:“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卓一凡傻乎乎地搖搖頭。
李成良也是個爽直漢子,也就相信了,歎息道:“什麼都不記得了,這可有些麻煩。”
雲娘見事態平息,也笑嘻嘻地走上前,仔細地看了看那件衣服,又翻起衣襟裏邊看看,笑道:“這真是成良的衣服,裏邊的補丁還是前日我替他補的,錯不了。”
卓一凡紅著臉,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
李成良笑道:“我本來是該早些回來的,你想洗澡丟了衣服,哪敢光著身子回來,隻好到山裏找到我平日打獵住的小屋,弄了塊虎皮豹皮圍住身子,看看天色已晚才偷偷地下山,碰巧半路又打了這隻鹿。”他向卓一凡哈哈一笑,說道:“既然是這樣,那就有情可原,此事擱下不用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