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白衣人把手中新月般的彎刀拋向天空,“邪月第三式光陰似箭”,隻見彎刀光芒大作、絢爛多彩,如一顆大星爆發,五色霞光化為白、綠、藍、紅、黃五色光箭,向四麵八方射去,如同一道道閃電,所過之處虛空都在塌陷。
絢麗的五色光芒劃過,一匹匹荒原青狼倒斃,臨死前淒厲的狼嚎此起彼伏,不絕與耳。
狼群被徹底消滅,斬殺殆盡,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氣。
白衣人覺得莫名的輕鬆,經過狼血的洗禮,仿佛胸中的凶獸得以釋放,整個人多了一種空靈而又玄妙的氣息,玄之又玄。
老牧民匍匐於地,額頭緊挨著地麵,虔誠地念念有詞,渾不管地上碎石的棱角磨破了皮膚,一滴滴鮮血滴在石頭上,血珠在滾動,一顆又一顆,滑入幹涸的土地。
弱小的人類總是喜歡把一切歸於神靈,麵對絕望的災難不知道抗爭,逆來順受地認為這是天神的憤怒降臨。被人從災難中救出來,首先想的不是感謝救命的恩人,而是感謝萬能的無所不在無所不能的天神,派下最偉大的勇士拯救他的信徒。
白衣人沒有打斷牧民對天神的感恩,牧民的行為看起來很可笑,看起來很可憐,可是牧民麵對無法對抗的災難,除了對著他們信仰的天神祈禱,還能幹什麼?
這是人類的悲哀,你可以同情,但是你沒有資格嘲笑,因為他們起碼還有信仰。
如果連信仰都沒有了,那才是人類最大的悲哀。
年幼的小牧民阿噶,沒有和阿爸一樣膜拜天神,也許在他的心中,天神太遙遠了,還是眼前的大哥哥真實的多。
白衣人二十多歲模樣,麵貌清秀,豐神俊朗,五官恰似一個高明的大師精雕細琢而出,輪廓分明中帶著一抹柔和,一頭如瀑的黑發隨意地用緞帶綰住,被荒原的風吹得有點淩亂。
一襲白衣如雪,白的一塵不染,剛剛激烈的搏殺,竟然沒有染上一滴血跡。
阿噶正是崇拜強者的年紀,以前崇拜的是能夠獨自搏殺一條青狼的哥哥,現在哥哥的位置自然讓給了眼前的少年。
想上前,卻又有點遲疑,一般情況下強者的脾氣都不大好,不喜歡和小屁孩過多的糾纏。
少年嘴角露出迷人的笑,如同這陽春三月的風,柔和得讓人心醉。
少年向阿噶招招手,阿噶才大著膽子來到少年的麵前,脆聲問道:“大哥哥,你是天神派來的勇士嗎?”
“天神的勇士?”少年楞了一下,很快恍然大悟:“我隻是一個修道者,還算不上天神的勇士。小弟弟,你們這經常受到狼群的襲擊嗎?”
牧人的孩子都是在放牧中長大的,阿噶的年紀雖然小,已經隨著阿爸在野馬原放牧了好幾個年頭。
阿噶見少年問起了狼群,看著滿地死傷的牛羊,眼中不由得多了一抹哀傷。
好半天,才黯然說道:“以前雖然也有,不過幾匹,十來匹就算是多的了,損失幾頭牛羊,日子還能過下去。好像是從今年開春吧,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一群龐大的狼群,很多牧民的牛羊被吃光,就連人都沒有逃脫。就像今天,要不是大哥哥你,我和阿爸已經被狼咬死了。”
荒原的狼群,狼群中的五級青妖狼……
一隻孤零零的青妖狼,是不會無緣無故來到野馬原的,難道還有大批妖獸在附近?少年忽然想起來,青妖狼眼神渙散之前,還在看著西北方向。
那是它臨死前的執念。
少年沒有時間在此停留,笑著對阿噶說:“小弟弟,這些狼皮可以彌補一下你家的損失,尤其是狼王的皮是好東西,不要讓人家騙了。”
說完將那把彎刀拋在空中,飛身踏上彎刀,向西北方向飛去。
“飛起來了,騙人,還說不是天神的勇士……”阿噶看著遠去的白色身影,滿眼都是崇拜的光芒,熾烈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