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慕容喜拉著,慕容千觴被他帶去了慕容府後麵的小祠堂裏,“對著祖宗的排位!你跪下吧!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慕容喜說道。他本是應該更強硬點的,但是麵對著慕容千觴他真的有點不敢,他說這些話已經覺得自己有點腿肚子轉筋了。這要是他自己的兒子,早就拿著雞毛撣子追在後麵打了。
慕容千觴深深的看了一眼慕容喜,慕容喜一駭,臉色都有點發白,他心底還是懼怕慕容千觴的。
哪裏知道慕容千觴並沒有反駁他的意思,而是真的走到了放滿慕容家先祖牌位的桌案之前撲通一下跪在了蒲團上。
慕容喜心底的石頭這才放了下來,真的是嚇死他了,這個侄子冷的都不像人!
見慕容千觴如此的聽話,他覺得自己當長輩的威儀還在,於是咳嗽了一下,“你就好好的在這裏跪著吧!先跪上三日反省一下。飯菜我就會叫忠叔送來。”
“是。”慕容千觴點了點頭。慕容喜這才一甩袖子走出了祠堂,換來仆人將祠堂的大門鎖上。
知道碩大無比的鐵鏈子將祠堂大門鎖上,慕容喜這才鬆了一口氣!他居然罰了名滿大齊的疤麵殺神跪!哇!慕容喜簡直覺得自己太厲害了,恨不得要馬上賦詩一首以資紀念,隻是腦子空空什麼都想不出來。
不行,要將這個消息告訴馬建平,讓他再羨慕自己一下。什麼叫長輩的威儀!看看,這大齊除了陛下和他還有誰敢罰慕容千觴的跪。
他哪裏知道慕容千觴肯去祠堂心甘情願的跪著與他半點關係都沒有,隻是他覺得自己的心浮躁了,需要冷靜一下。
祠堂平素沒有什麼人來,就算是白天,也透著一股陰森的寒氣,白色的火燭長明不滅,慕容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一排排整齊的排列在香案上,上麵懸著塔香,靜靜的燃燒著,一縷淡淡的青煙升入空中,隨後消弭殆盡。
慕容千觴很認真的一個個的看著祖先的排位,從先祖開始,慕容家世世代代都是武將,每個人都為了大齊雲氏拋灑過熱血。
這裏的每一塊冰冷的木牌後麵都曾經是一條鮮活的生命,有血有肉,有妻有子,慕容家善終的人並不算多,大部分不是戰死就是被人陷害而死的。
就是這樣龐大的家族,到了他這裏已經是人丁凋落了,為什麼會這樣?慕容千觴每次到這裏都會不住的在心底這麼問自己,難道慕容家世世代代守護的這個皇族真的值得他們如此嗎?
祖父,父親,幾位叔叔,都曾經如他一樣身上有著赫赫戰功!然後呢?
慕容千觴緩緩的閉上眼睛,眼底已經是一片赤紅。
雲初的身影與祖先們的影子不斷交替在他的心底出現,更迭,讓他的心口好像堵了一塊巨石。
肅帝!秦王!血債血償不算是他狠絕吧!
自古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不是天經地義的道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