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怡不是不想回家,而是無家可回。
周圍的人都羨慕她有一張漂亮的容貌,卻從來沒有誰關心過她身上的不幸。
方怡原本也有一個幸福的家庭,而且父親還是江城一家大公司的董事長。
隻可惜一場車禍,父親從此成了植物人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已有三年,留下的公司也被別的企業吞並,就連家裏的房子也被銀行強行收走,母親因此改嫁。
為了照顧父親,她放棄了本可以去更好大學的機會,選擇了留在江城。
如果不是父親很早以前就暗自以她的名義辦了一張卡,並在裏麵存了一百萬,隻怕她現在的生活會更加困難。
三年時間,大部分的錢都花在了父親住院和治療上麵,剩下的二十萬今天早上給了隔壁那個和她同係的男生,好在有著劉院長和父親的關係,錢的問題她一時不用擔心。
一想到吳越,方怡心裏麵便產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潛意識裏她是相信吳越的,否則也不至於直接把卡和密碼都給了他。
他似乎也留在了學校呢?而且他竟然能夠看那種東西...
短短一天不到的時間,那個叫吳越的男生已經在方怡心中產生了一個又一個的好奇,一時間,就連自己接連撞鬼的事也被她暫時拋在了腦後。
直到視線之中出現“江城醫院”幾個大字的時候,方怡的思緒才回到現實中來。
照例從側門直接進了後院的住院部,然後乘電梯上了五樓植物科,然後來到5o1病房的門口,透過窗戶一個熟悉的身影依舊安靜的躺在病床上。
“方小姐,又來看你父親啦。”這時,兩個年輕的護士端著東西走了過來,看見方怡,其中一瓜子臉的護士打起了招呼。
“我們正說起你今天會不會來,沒想到你就出現了。”另外短頭的護士也微笑著說道。
顯然,這二人是認識方怡的。
“你們這是準備幫我父親換洗吧,還是讓我來吧。”方怡看見對方兩人手中拿著的日常換洗的幹淨病服,微笑著說道,每次來都是她親自替父親做這些事情。
看著方怡在房間裏麵忙碌的身影,之前瓜子臉的女護士忽而歎了口氣:“方小姐真是一個孝順的女兒。”
“孝順歸孝順,總歸還有幾分可憐的,那個肖主任也真是太無恥了,怎麼能忍心。”另一個短頭護士有些氣憤的說道。
“噓,你小聲點,誰不知道肖主任是什麼樣的人,不怕被人聽見把你開除啦。”瓜子臉護士這時連忙打住自己要好同事的話。
“唉”短頭護士緊接著也歎了口氣,不知道是出於能力上的無助,還是良心的愧疚,兩人很快離開了。
五樓,在一間門口牌子上寫著“植物科主任肖德海”的房間裏,“濟世良醫”四個字的牌匾赫然醒目。
肖德海是整個住院部第五層植物科的主任,成天麵對上百個半隻腳邁進了鬼門關幾乎是等死的人,沒有什麼比這樣的工作更省心的了。
再說他做了十幾年植物科主任,也沒真見到幾個還能從病床上重新坐起來的。
一不吵二不鬧安安靜靜的,不用像其它層科室的主任那樣,一天到晚必須把辦公室的門關的緊緊的,稍敞開點縫隙就會傳進各種病痛中絕望折磨的聲音,聽著難受。
醫術再高明有什麼用?肖德海內的心裏其實是不甘心一直做個主任的,很早以前他的眼睛就盯在了副院長的位置上,而現在他的機會終於來了!
那個叫方怡的小姑娘今天又來了,隻不過5o1病床上躺著的那個人畢竟是院長特意關照了的,否則也不可能單獨住一間高級病房,想到院長,肖德海臉上又露出幾分顧慮。
哼,無毒不丈夫,院長又如何?等他當上副院長,還犯得著擔心區區一個院長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