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是娘娘。”
“你真的想知道是誰。”
蘇依落聞言,稍稍有些詫異,劉貴妃這麼說,莫非是,她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她沉默不語,坐在對麵,算是默認。
“皇上不久前來過,在臨走的時候,本宮看見皇上把本宮放在梳妝台上的令牌悄悄地的放進了懷裏。”劉晗澈淡淡的說著,完全沒有在意蘇依落驚異的麵容。
“心若,是皇上的人。”劉貴妃一雙明澈的雙眼飄渺的看向窗外,那日,她夜經禦花園,想要為還沒有出世的孩兒做百日祭奠。卻不巧,在經過棧橋的時候看見了皇上和心若在竊竊私語,還有……還有,她還看見,皇上將心若擁入懷中,深情一吻。
“皇上……”蘇依落在嘴邊輕輕地呢喃。
“如果本宮猜的沒錯,心若原本是皇上安插在芸惠妃身邊的暗線,是一個不知名的小宮女,其實身為天子的他誰都不相信。但是,沒想到,芸惠妃竟在不知道的情況下暗地裏將心若安插在了你身邊,作為監視你的一枚棋子。”劉貴妃淡淡的掃了一眼案幾上琉璃茶器,眼神中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悲傷,“本宮想,他應該是利用心若對他的愛吧,心若的愛如飛蛾撲火,義無反顧,也隻有以這樣的愛為基礎,才能牽扯住他的多疑,才能讓他真的相信心若的死心踏地。隻有以愛為基礎……隻有……”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她的眼角不自覺的有些濕潤,輕輕地眨了幾下眼睛,勉強的沒有是那晶瑩的液體滑落出來。
蘇依落一心思索劉貴妃的話,並沒有太在意她異樣的表情,“這麼說,冷梅凝香露,是皇上的意思,對麼。”
“或許吧,皇上和芸惠妃都曾對你有種熟悉的感覺,對於你撲朔的身份也都曾警惕過,既然進宮之初你就注定不會為他所用,那麼讓你留有子嗣,就將會成為莫大的威脅。”
“熟悉的感覺……”蘇依落冷冷的笑了幾聲,虧他陳鳳鳴還會有熟悉的感覺,她還以為他早已在權勢下,變成扭曲的魔鬼,早已沒有記憶。
“本宮曾聽芸惠妃偶爾提過,皇上有個叫魅影的近臣,他奉皇命追查過你的身世,隻是追查到鳳儀閣就斷了線索,沒有再繼續下去。但是,經此一事,皇上卻查出了,原來梁王殿下這些年一直在收集關於芸惠妃的入宮前的資料。查到了不該差的地方,關了不該管的事,所以……也不是沒有可能。”
蘇依落聞言,心中那些淤積的許久的悲傷再次被揭露出來。原來幕後的黑手竟然是他一直死心擁護的皇兄,倒是可憐他臨死也不知道死在誰的手裏。如果皇上是因為梁王查了不該查的,知道了不該知道的,那麼皇上一定是知道芸惠妃根本不是當年錦鎮的王落芸,不然他不會如此忌憚。
嗬,不過如此,陳鳳鳴自一開始便知道她不是王落芸,卻還納她進宮,一味的袒護。
“娘娘為什麼要告訴臣妾這些。”
“本宮隻是把想告訴你的告訴你,至於你怎麼想,會不會相信你是你的事,與本宮無關。”
“娘娘把這些告訴臣妾,不怕惠妃娘娘……”蘇依落欲言又止,她相信她是聽得懂的,雖然劉貴妃位居芸惠妃之上,但是論親疏,論狠毒,論權勢,不得不說,她還是處於劣勢,都要受製於芸惠妃。
“本宮不想參與後宮中的爾虞我詐,就算偶爾牽扯進去,也實非情願。”劉貴妃邊說邊起身,朝門外走去,“皇後是個好人,如果可以,本宮希望,你能幫則幫……”
“皇後娘娘……”蘇依落隨著劉貴妃一同起身,緊跟其後向庭院走去,“可是,娘娘,不記恨她害了你腹中骨肉嗎。”
“那都是天命,冥冥之中的定數,與她無關,那個孩子是注定不能來到這個世間上的,與其要讓他生在皇家帝王,本宮寧願他從未出世。”
蘇依落跟在劉貴妃的身後,小心的聽著她的話,她的語氣明明那麼平淡,然而她心中卻怎麼也靜不下來,“娘娘,也希望要臣妾把皇後救出來麼。”
“救,非救於囹圄;不救,非冷眼旁觀。世事萬物萬劫,自是因果循環,不是僅憑表麵可以了解的。”
“臣妾不懂,還望娘娘賜教一二。”
“該說的本宮都已經說了,有些事情,用不了多少時日,你就會明白的。”劉貴妃說完,就一個人悠悠的走進了花叢,身影漸漸隱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