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梁王(2 / 2)

“是誰安排的,難道你真的不願意和我在一起。”蘇依落和陳鳳軒雙雙坐在大殿的地上,她枕在他的腿上,看著他俊朗的容顏。一雙如此厚重的大手,卻那樣溫柔的撫摩著她的發絲。

“是肅親王。我進宮是因為我有恨,我心中恨意難平,日日夜夜受著折磨,如果,不報仇,我一輩子都不會安心。”

“我可以幫你的,你一個人太危險。”

“鳳軒,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這仇太深,太傷,太痛,所以我一定要親自動手,我要讓她飽受折磨後,痛苦的死在我手上。”一滴冷淚,悄然滑落,眼角濕了一片。

陳鳳軒溫柔的擦拭著蘇依落眼角流出液體,一言不發。

她知道,她是他的軟肋,她是他的痛處,是他這一輩子都擺脫不了的夢靨,從前,現在……

可是,她,卻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他……

是她,辜負了那一往深情,命運糾葛,造化弄人,這一世,注定負你。

“鳳軒,能幫我一個忙麼……”蘇依落揚起明媚的笑臉,眉眼深處是難以掩飾無助,她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

乾清宮。

幽暗的光線,從玲瓏的窗紙裏偷偷地滲了進來。厚重的宮門,雕龍刻鳳,每一片龍鱗,每一段鳳羽都透著閃閃的金光,在暗淡的宮殿中越發的慎人。

皇上,淡然的坐在龍案後的椅子上,漫不經心的翻弄著桌子上的堆積的奏折。

案前,一襲暗紫色的長袍,挺挺的直立,幽暗的光線遮擋著半麵容顏,看不見情緒,“皇兄,芸兒的毒,可有了解藥?”

“還沒有,太醫院的都是一群飯桶。張太醫一死,更是束手無策。”皇上幽幽的開口,嘴角掛著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他知道陳鳳軒對王落芸的情意,當初都城再遇,他也想成全他,可是,沒想到的是王落芸居然失去了記憶,一心隻記得他,想要跟他走。所以,他也隻好將她帶回宮。對於,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他多少是心存感激和愧疚的,不管是當年為他舍棄了皇位的爭奪,還是舍命為他擋的那致命的一刀,又或者是後來奪了他心愛的女子。這些,他都是記得的。所以,再不觸犯他的皇位和權力的情況下,他叫一聲“芸兒”,他是不怪的。

“皇兄,可否真心回答鳳軒一個問題。”梁王聞言,深吸了一口氣,看見皇上良久不語,便知道他這算是默認了,頓了頓接著說,“皇兄可否記得五年前,答應過臣弟的事。”

“自然記得,朕答應過你,不會讓芸兒受苦。”

“倘若皇上,還記得,那便最好。”陳鳳軒略微的鬆了一口氣,接著說,“夏淵侯,遊識江湖,見多識廣,認識的名醫肯定不計其數,倘若他肯出手,芸兒的毒,一定可以解得了。”

皇上聞言,將手中的奏折輕輕地放了下來,慢慢起身,走到他的麵前,眼中含滿了運籌帷幄的篤定,仿佛這一切都在預料之中,“不止這麼簡單吧,還有什麼,一並說了。”

“既然是夏淵侯出手,此事,自然還望皇兄,手下留情,更何況此事,皇後娘娘也牽扯了進來。”

幾聲冷笑,猖狂的回蕩,在冰冷空曠的房間內,顯得而格外陰森。陳鳳軒,對於自己的這個兄長其實是了解的,他知道他的陰險權謀,知道他的帝王霸氣,自然也知道他這樣的笑聲背後的寓意。

權力就如同惡魔一般,可以把一個好端端的人,變得扭曲,變得麵目全非。為了那高高在上的皇位,陳鳳鳴,這個位居皇位的兄長變得太多,他已不再是當年那個一心隻為社稷黎民,滿懷意氣情宜的陳鳳鳴了。如今這樣的局麵,陳鳳軒能做的隻是,做好自己臣子的本分,對於,舊恩故情,還是不要記得的好。

一聲,謝恩過後,陳鳳軒畢恭畢敬的退了出去。言行舉止間,除了那句“芸兒”沒有絲毫逾越之處……

世人都說帝王家的好,那知帝王家的苦,沒有自由,沒有情意,連鮮血的溫度,都是涼的,陳鳳軒嘴角劃過一絲淒苦的弧度。

蘇依落依窗而立,看著窗外的一片靜謐,心卻暗潮洶湧。

昭鸞宮小聚,豈止是敘舊這麼簡單。這樣緊急的時刻,皇後把他扯進來,為的無非是要他出頭做個中間的紐帶,給雙方一個台階下。這麼簡單的道理,蘇依落又豈會不知。

可是,此時皇後把梁王牽扯進來,真的隻是解決燃眉之急那麼簡單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