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訓斥保姆的何念丞一愣,“你說什麼?”
小湯圓從何念丞的口袋裏掏出錢包,打開,裏麵有一張他與許諾的合照,許諾笑的燦爛,何念丞卻一臉嚴肅,像是極不情願的樣子。
照片上麵還帶著鋼印,那是從結婚證上扒下來的照片。
說起來也算是何念丞最後悔的一件事情,除了這張結婚證的證件照,他從來沒有跟許諾合照過,他們甚至沒有拍婚紗照,更別說替許諾拍照了。
小湯圓指了指照片裏何念丞旁邊的女人,“就是媽媽啊,我見到媽媽了。”
保姆聞言也湊了過來,雖然先生對太太癡情,但是她卻從來沒有見過太太的照片,看到許諾照片的那一刻,保姆不由得大驚,“先??????,先生,真的是太太,剛才那位女士,跟太太太像了。”
“你說什麼?”怎麼可能,諾諾她已經死了,他明明驗證過DNA,除非這世界上真的有長得那麼像的人。
保姆又說了一遍:“真的太像了,剛才那位女士,跟照片上的太太真的太像了。”
雖然何念丞並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像的兩個人,但是,這件事卻在他的心裏埋下了一粒種子。甚至有時候,他希望那個人就是許諾,過往的一切不過是一個噩夢。
他又一次將公司交給簡白打理,帶著小湯圓在這個小城的長住了下來,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夠再一次遇到她們口中的那個跟許諾長得很像的女人。
但是一年過去了,他卻再也沒有碰到過她。
這天何念丞接到簡白的電話:“念丞,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許伯伯他可能還活在著。”
何念丞一喜:“消息可靠嗎?”
“現在還不能百分之百確定,不過我正在落實,對了,你什麼時候回明珠市?”
何念丞沉默片刻,在這個小城他整整尋找了一年,卻沒有半點許諾的消息,或許那一次不過是老天跟他開的一個玩笑,“這幾天我就回去。”
聽說何念丞要走,小城的幾個公子哥選擇了一處地方特色菜館給何念丞踐行。
飯局中途,何念丞獨自走出包間想透透氣。
他背對著走廊,站在窗口處抽煙,一支隊伍在他身後推推搡搡,往對麵的包間走。
隊伍中的一個女人被同行中的男同事罩著半個身子,在走廊幽暗的光線下與何念丞擦身而過,男同事不知道說了什麼,女人輕笑了聲,笑聲穿過人群在走廊裏飄散開來,打算回包廂的何念丞豁然回頭,那女人將將在這時被同事拉著進了包廂,背影一閃而逝。
那一瞬,何念丞如遭雷擊。
何念丞發誓他沒有出現幻聽,剛才的那一瞬間他清清楚楚的聽見是許諾的聲音,那是屬於她的音質,他回頭的瞬間心髒的血液被遽然放空,停止了跳動,刹那過後血液又迅猛地回流,心髒猛地起搏,狂躁的跳動著似乎要從胸腔裏衝出來。
何念丞僵硬的維持著回頭的姿勢,有片刻的遲鈍,甚至恍惚,然後他緩慢的轉身,似跨越著艱難,但也就在片刻之後,腳步猝然加快,充滿了急切的倉皇。
包廂的門被人從外麵豁然拉開。
他日夜思念的人兒,就那麼鮮活的,背對著坐在他眼前。
仿佛周圍都變成了灰白色,隻有靜坐在那裏的許諾,深深刻入他的眼眸,何念丞艱難的張了張嘴,他不敢表現的太過激烈,他害怕眼前的人是他幻想出來的泡沫,輕輕一碰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