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親在來到醫院,心痛又憤怒:“我剛清閑幾天,你就給我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來!諾丫頭都已經沒了一年多了,你現在才傷心難過作踐自己還有什麼用?”
何念丞拔下手中的針頭,掙紮著下床:“我要出院。”
何老爺子拄著拐杖把地板敲的咚咚響:“你現在哪兒都不許去!看看你都成什麼樣子了!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
何念丞充耳不聞,“公司還有很多事情要我處理,還有湯圓,沒有我晚上給她講故事,她睡不著。”
何老爺子看到自己從小疼到大的孫子現在的樣子,心裏也不好受,歎了口氣說:“湯圓有我照顧,你不用擔心,至於公司的事情,有簡白打理著,你安心養病就行。”
正說著一道小小的身影從門口跑上來,一下子撲進了何念丞的懷裏,“爸爸——”
何老爺子看了一眼湯圓身後的保姆問:“你帶湯圓來醫院幹嘛?這裏到處都是病菌。”
保姆笑道:“小小姐一直哭鬧不吃飯,說是想爸爸了。”
小湯圓在何念丞的懷裏抬起頭,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中充滿擔心:“爸爸,爸爸??????”她說著用小手在何念丞的肚子上輕輕揉著,“爸爸,湯圓給你揉揉就不痛了。”
何念丞低頭在湯圓的額頭深深落下一吻,輕聲道:“謝謝湯圓,爸爸已經不痛了。”
何老爺子看到這種場景,忍不住道:“你若真放不下諾丫頭,就該好好將小湯圓撫養長大,也不枉你跟諾丫頭夫妻一場。”
何念丞撫摸著小湯圓的頭頂,淡淡道:“爺爺,我明白。”
兩天後,何念丞出院了。
但是他沒有回家,也沒有回公司,而是去了許諾的墓地。
他靜靜看著許諾生前的照片,良久後,對身後的簡白說:“你去幫我在海邊安置一套房子,要快,這周我要搬進去。”
“怎麼突然要搬到海邊住?你睡眠質量一項很差,我怕海風跟海浪的聲音會打擾到你休息。”
何念丞伸手輕輕撫摸許諾的照片:“我想離她更近一點。”
聯想到顧逸晨說把許諾的骨灰撒進了大海,簡白了然的點點頭:“好,我馬上去安排。”
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出院,簡白覺得何念丞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他比之前更成熟穩重了,也更加少言寡語了。
看到這樣的何念丞,簡白不免有些擔心,他不知道何念丞的這種表現,到底是從許諾的死訊中走出來了,還是徹底陷了進去。
沒等他細想,何念丞又問:“我爸的事情查的怎樣了?”
簡白一愣,有點糊塗了:“何叔叔,他不是早已經??????”
“我是說諾諾的父親,我的嶽父,我不是讓你查他在東南亞的行蹤嗎?”
“哦,現在還沒有任何進展,不過我一直派人盯著,希望能夠找到爆炸現場的目擊者。”
簡白心想,大概這就是愛屋及烏吧,許諾生前,因為不喜歡許諾,更不喜歡兩家安排的這門親事,所以何念丞從來沒有喊過許明濤為爸爸,但是現在許諾過世一年多了,何念丞卻喊許明濤爸。
何念丞點頭:“多加點人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不想讓諾諾留遺憾。”
“我明白。”
簡白的效率很快,一周後,就為何念丞找到了一棟位置絕好的海景別墅,當天晚上,何念丞就抱著小湯圓,住了進去。
晚上,何念丞將小湯圓抱在懷裏,坐在陽台上聽著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湯圓,你聽到了嗎,這是媽媽的聲音。”
小湯圓抬頭看著何念丞,奶聲奶氣的問:“媽媽,湯圓要媽媽,媽媽在哪裏?”
何念丞盯著不遠處的大海:“隻要有大海的地方,就有媽媽。湯圓,要不要跟爸爸一起,去找媽媽?”
湯圓眼睛一亮,“嗯,湯圓要跟爸爸一起去找媽媽。”
翌日
簡白接到何念丞的電話:“我想帶著湯圓去找諾諾,公司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簡白:“what?”
“我要帶湯圓走遍每一個海灘。”
簡白扶額:“······”
他還能怎麼說?
這位昔日好友,已經瘋了。
高高在上的何念丞,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可憐了?
人活著的時候,認不清自己的心,一味地去傷害,直到人死了,才肯麵對自己的心。
何念丞這一走,就是大半年,世界上的每一處海灘,都留下了一位俊美的男人與一位可愛的小女孩的身影。
我踏遍千山萬水,尋到海角天涯,隻為與你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