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欣含笑思忖了片刻,仿若想起初見杜錦航時的模樣。
那時的她那樣耀眼,一個閨閣女孩子說起排兵布陣來是有章有法、滔滔不絕。
在蓮欣看來,她不過是想起前世電視劇裏的套路,那一日日泡在電視機前追劇的功夫可也不是白下的。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一時興起卻牢牢的俘獲了一個少年的心,也將自己帶入又一個新的感情糾葛中。
蓮欣看著這個“徐”字,又看看杜錦航,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我初以為老恩師是讓我徐徐圖之,但左思右想終覺不對,恩師的脾性和謀略當不止於此。所以……”
杜錦航背著手,在地上緩緩的踱著步子。他並不看蓮
欣,而是轉過身去仿佛自言自語一般。“將軍心中早有計較,何故凝滯不前?”蓮欣緩聲問到。
杜錦航心中的石頭忽的落了地,這個女子果然是靈透的。
“老恩師與那人素來不睦,幾乎是死對頭也不為過,我雖未參與他二人的爭鬥,但我是恩師的親信,也就顧名思義是他的敵人,這個怕是人人都知的。”
“這世上哪來永遠的敵人?話說回來,就是因為您和他在對立麵,這事情由他來做才不會惹人猜忌。而且,我素來聽聞,徐總兵和老將軍隻是謀略向左,並不涉及個人恩怨,這樣的人應該最中正耿直、就事論事的,所以,將軍不妨一試。”
杜錦航若有似無的點點頭,又忽的回過身來看著蓮欣。忽然有種和眼前這個女子是同僚而非夫妻的感覺。
有事說事,無事不擾,這是她的做人原則嗎?此刻的她臉上有笑,眼中有光,這模樣他是見過的,因為見過才沉淪。可是,守在近前才發現那笑泯了、光滅了,隻有淡淡的疏離。
她究竟是怎樣一個人?杜錦航已經涼透的心,忽然又燃起了絲絲火苗。他想要走進她心裏去。
“此事若成,我便又要回到那殺伐之地去。”杜錦航說到。
“那妾身就要恭喜將軍。”
“你果真是……不願與我多處。”
“戰場是將軍的福地,將軍安好,我們才能安好。”
“即便守寡你也甘願?”
蓮欣不再多語,低下了頭。將軍總是在這小圈圈裏饒,總是不能切中她心中所想的那個點。大丈夫誌在四方,他怎麼總是糾結這兒女情長?
“你說你忙,朋友的事需要忙,公司的事需要忙,就連女秘書實習生女同事的私事你也忙的不亦樂乎,都忙到人家床上去了!我問你,我究竟算什麼?!”
一個狼狽不堪的家庭婦女形象在蓮欣的腦海裏忽的一閃。
前世,她總抱怨沒人疼,今生,卻被人埋怨沒有愛。
蓮欣苦苦一笑,兒女情長對男人不過是一時的新鮮,有了就棄了。女人若是動了情,那便是一輩子的宿命,唯恐抓不穩握不牢,結果卻將紅繩纏成了自己的索命繩!
不動情,不動心。
“蓮欣願做大將軍的寡婦,不願做小丈夫的嬌妻。”蓮欣的臉上又戴上了那張冷若冰霜的麵具。
杜錦航一個趔趄,向後閃了兩步,他又一次不再認得眼前這個女人。他因她的英氣見地而愛上她,覺得那是他命中注定誌同道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