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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桂芳一瞧見這種情形,立馬驚慌失措地驚叫起來:“歡兒, 我的歡兒, 你這是怎麼了?”
陳桂芳身後緊跟著柳明崇,馮蘊素日裏是個恬淡的性子, 今日怕是真的委屈了,見到柳明崇眼淚就沒斷過。
等丫鬟們將東倒西歪的馮蘊和柳景芝扶起來, 馮蘊開始斷斷續續地數落柳雁歡的不是。
“我自問待雁歡不薄, 可是景芝生病, 他這個做哥哥的居然連藥都要搶。旁的我可以不管, 可景芝的身子都虛成這樣了,我這做娘的是再也忍不下去了啊。”
馮蘊一向是極識大體的, 這麼多年來,無論柳明崇身邊有多少鶯鶯燕燕來來去去,她始終是一副恬淡的樣子。如今看她哭得梨花帶雨,心一下子就軟了。
他板著臉, 對柳雁歡說:“你, 給我去祠堂裏麵壁思過!”
柳雁歡沒有再多說話, 他知道無論他說什麼, 這個家裏都不會有人聽,也不會有人信。
柳明崇要懲罰柳雁歡,柳景芝坐在一旁,漠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手裏還拿著一枚煙杆子。
她的眉目間依舊清秀如初見, 隻是整張臉都染上了病色, 看著蠟黃蠟黃的,再沒有當初的生氣與靈氣。
當柳雁歡跪在祠堂中,麵對著列祖列宗的牌位時,腦海中想的,卻一直是柳景芝那張死氣沉沉的臉。
從前關於大\/煙的所有資料,他都是從紀錄片或課本上得到的,而當他此刻真正接觸到時,真真覺著頭皮發麻,他甚至無法抑製心底那股隱秘的憤怒。
是以當他終於被放出祠堂,重建天日時,他一把揮開了想要前來攙扶他的手,一瘸一拐地回到了房間。
他記得丫鬟口中的尤記煙鋪,是寧城最大的煙鋪之一,隨著心底的火氣越燒越旺,他做了個出人意料的決定。
當他推著一車臭雞蛋爛菜葉停在尤記煙鋪門口時,那些骨瘦如柴的老煙槍,全都看好戲般看著他。
此時的秦非然,正板著臉坐在煙鋪內。來來往往的煙榻上堆滿了人,無一例外都是雙目無神,一臉迷醉。
煙鋪老板尤卯丙在一旁腆著臉賠笑:“三爺,您嚐嚐看,這是今歲新進的高山雲霧茶。”
秦非然一動未動。
一旁郭斌也擺著一張冷臉:“尤老板,咱們三爺有潔癖,您瞧瞧您這兒,什麼牛鬼蛇神都有,簡直就是五毒俱全,這些煙槍喝過的茶碗,你也敢拿到三爺跟前來?”
“哎喲,三爺恕罪,三爺恕罪,下人沒眼色,開罪了三爺,還望三爺大人有大量。來人,拿嶄新的茶杯來。”
說罷又張羅著斟水,倒茶。
秦非然閉眼靠在椅背上,四周的人聲就跟蒼蠅似的,嗡嗡嗡嗡吵得他耳根子疼。他擺了擺手:“行了,別忙活了,有事兒說事兒。”
“三爺,其實事兒就是這麼個事兒,您看在稅款上頭,能不能幫忙減一下。我知道,您今年借貸出去的款項,有好些都成了無頭冤帳。遠的不說,就說這賈正霆,您就算把他送進了牢裏,這錢的窟窿眼兒,您也堵不上呀。我不一樣啊,我隻要將利潤分您一兩成,這窟窿不就補上了麼?您看我們這一年到頭辛辛苦苦,也就掙幾個辛苦錢,可那上頭要稅要得太高了,您就不能體諒體諒?”
秦非然彎了彎唇角:“尤老板,這事兒我做不了主,稅款這一塊不歸我管啊。”
“三爺說笑了,如今誰人不知道,三爺管的行當是最吃香的,大公子管著儲蓄,二公子外出留洋,誰管稅款業務,還不是您一句話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