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場的賓客多是演藝圈的老朋友,女孩子們的旗袍花式百出,亮眼極了。
陸星川在內室把小帽子給喬白帶上,笑了:「現在你是名副其實的小地主。」
「那你就是我的長工!」喬白不甘示弱地反駁,而後故作懂事地說:「溫哥也來捧場啦,雖然老外們不興敬酒什麼的,但你可要記得敬他啊。」
「知道。」陸星川頷首。
喬白這才笑嘻嘻地拉住他的手:「走吧,時間差不多了。」
——
婚禮的包裝多少是為了宣傳餐廳的噱頭,兩個都很怕麻煩的人一切從簡,隻不過共同舉著紅色的花球,敬過天地和父母。
擔任司儀的美國導演是個中國迷,還很懂事地用他半生不熟的中文喊道:「夫夫對拜——」
而後不知誰跟著喊了句:「進洞房嘍!」
大家立刻鼓著掌歡笑起來。
幸好這時安排了非常盛大的煙火表演,把大家的目光全都吸引了過去,特別是美國的朋友們紛紛尖叫個不停,感動到不知如何是好。
喬白一直拉著陸星川的手,偷偷親了他一下,然後滿臉幸福地偷笑。
陸星川覺得自己跟做夢似的,被這神聖的儀式感感染到連話都說不出來。
曾經他連傻喬的一點點回應都是絕望的奢望,而現在,竟然就這樣擁有了他的一生。
「恭喜。」溫慕不知何日靠近,端著酒杯朝他們微笑。
影帝今天很給麵子,穿得竟然是他三十歲在戛納獲獎時的那副聞名世界的古裝扮相,玉樹臨風,美麗不可方物。
喬白手忙腳亂地給自己和星川倒了兩杯酒:「謝謝溫哥。」
「你胃不好,就讓星川喝吧。」溫慕永遠這麼貼心。
陸星川立刻講過幾句感謝的話,將茅台一飲而盡。
他們的頭頂,又綻放了幾朵繽紛的花火。
溫慕對著清風歎息:「曾經我也幻想自己可以擁有這一切,然而沒有,所以看到你們如此,我同樣開心,就像自己的夢圓了一樣。」
「溫哥,你幫了星川那麼多,我們會永遠記得的,你這麼好,要活的開心點才對。」喬白小心翼翼地勸道。
「曾經星川追問過我為什麼幫他,原因我隻說了一半。」溫慕眯起幾乎盛著銀河的眼睛:「另外的原因是,人性從來禁不起現實的考驗,幸福總需要幸福去陪襯,而坎坷隻會磨滅掉我們對愛情的耐心……哎,這麼高興的日子,我幹嗎講這種話,總而言之,祝你們百年如初。」
他喝掉酒後,便落寞地走了,一個四十歲男人的背影,再美麗也會令人心碎。
喬白莫名其妙地紅掉眼眶,小聲說:「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溫哥好孤獨,好可憐。」
「那你信他的話嗎?」陸星川反問。
喬白搖搖頭,握緊他的手:「不管發生什麼,我都不可能改變心意。」
「我也是。」陸星川微笑,心裏所承載的責任,卻比他多了幾分。
煙花繼續燃燒著璀璨而短暫的生命,照得漆黑的天空一明一暗。
喬白呆望了很久,忽然毫無預兆地說:「陸星川,我喜歡你。」
星川側頭愣愣地瞧著他。
「你不會要哭吧,別這麼沒出息。」喬白緊張。
「這是你第一次說喜歡我。」陸星川道。
「誒,是嗎?」喬白回憶了下,傻笑道:「可是我這樣想已經很久啦。」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