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延光腦子裏忽然蹦出“天生尤物”幾個字,紅顏禍水大抵也就是這樣了。
視線上移,鍾延光看到蘇綠檀眼角尚有淚痕,心下一陣愧疚,她還真是哭了。
鍾延光細看了好幾分鍾才扭過頭,頸項也有些發酸。
忽然一條重物壓在鍾延光的身上,蘇綠檀的腿從旁邊的被子裏伸出來,鑽進了他的被子裏。
鍾延光又側頭去看她,隻見她眼瞼下麵還有點點濕意。他動了動大腿,發現雙腿還不如手臂恢複的好,被蘇綠檀的腿壓著,幾乎不能動了,嚐試幾回之後,也隻好作罷,閉上眼安穩地睡去了。
次日早晨,天氣陰沉,秋風呼嘯。
累了好些天的蘇綠檀一覺睡到天亮。
鍾延光則醒的有些早。
直到蘇綠檀在被子裏動了動,慵懶呻.吟幾聲之時,鍾延光才道:“把你的腿拿開。”
蘇綠檀徹底驚醒,差點兒就嚇的要把腿收回去,硬生生給忍住了,把腿纏在鍾延光的腿上,道:“你醒了?”
“剛醒。腿拿開。”
蘇綠檀嬌哼道:“不,不肯抱我就算了,難道也不許我抱你?你這負心漢,也就隻有我忍得了你,換了別的女人,早把你的良心捶爛了。啊,不對,你現在哪裏來的良心?”
“把腿拿開。”鍾延光冷聲道。
蘇綠檀偏不,把他抱的死死的,整個人都掛在他身上,道:“就不,昨天給你按了一天,我手酸腳酸不能動了,你有本事就把我踢開。”
鍾延光的腿還是不能動,他想伸手把人推開,結果大掌好像放在了不該放的地方,軟軟的觸感傳到掌心,嚇得他立刻把手收回,紅著臉輕咳道:“你不餓?”
肚子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音,蘇綠檀羞紅了臉,還真有點餓了,這才起身,道:“等著,我去傳早膳。”
收拾打扮了一刻鍾的功夫,蘇綠檀簡單地穿齊整了衣裳,頭發隨意束起來,幾綹發絲垂落臉側,平添幾分嬌媚。
正好小廚房的早膳也傳來了,蘇綠檀扶著鍾延光坐起來,沒敢讓丫鬟伺候,親自添粥,送到鍾延光麵前。
鍾延光道:“我自己吃。”
蘇綠檀白了他一眼道:“你的手端的穩嗎?以前又不是沒喂過你,還計較個什麼?”
鍾延光問她:“你不是說以前都是我照顧你,為何你會喂我用膳?”
蘇綠檀眉毛一挑,用瓷勺攪著粥,道:“你以為隻有你對我好,我就對你不好了?以前你總熬夜看公文,丫鬟把宵夜送去書房你也不肯吃,我隻能披著衣服起夜,舀一勺就喚你一聲‘夫君’,就這樣你才肯吃完。”
蘇綠檀編起瞎話來舌頭都不打結,她以前至多去書房催兩句而已,哪裏會喂食鍾延光?
鍾延光卻不自覺地幻想起蘇綠檀嘴裏的場景,漆黑的夜裏,書房裏點著燈,孤男寡女在裏麵,又有嬌滴滴的女人一聲聲地喚著“夫君”,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在書房幹嘛呢!
鍾延光吞咽兩下,麵頰上浮現可疑的紅色,擰眉問道:“這樣的情形……有幾次?”
蘇綠檀盯著鍾延光臉上略顯怪異的表情,便知道他想到哪裏去了,騰出一隻手,蔥白的指頭一根根地彈出來,動著嘴皮子數了半天。
鍾延光鎖眉問:“三次?”
蘇綠檀搖頭。
鍾延光眉宇間愁色越濃,冷聲問道:“五次?”
蘇綠檀繼續搖頭,漫不經心道:“哪裏會隻三五次這麼少。大概一個月也就五天不晚睡,這樣算來,我一個月總要喂你十幾二十次的吧。”
鍾延光扯著嘴角,一月書房獨處二十來次?他道:“外麵難道沒有什麼奇怪的言語?”
蘇綠檀佯裝愣然,道:“啊?什麼奇怪的言語啊?怎麼會呢,我聽的最多的話,就是人家誇你意氣風發,風華正茂,對了,還有說你身強體壯!”
鍾延光明白了……什麼風華正茂,身強體壯,怕是背地裏說他色中餓鬼,不知節製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