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汗血寶馬(1 / 1)

黎明到來。郭翼在王中夫人的伺候下穿上官服,整理好儀表,戴上進賢冠。

政廳內,範新正焦急的來回踱步。幾個月不見,他已經是滿臉胡茬,臉上還有一道長長的疤痕,頭發雖然梳理整齊,但卻幹枯黯淡。戰爭的艱苦在他的臉上留下了難以抹去的痕跡。眼神依然星光流轉,但卻不複少年的狂傲之色。

“範新。”郭翼看到他,一時間都不敢確認,他的變化實在太大了。

範新聞言轉過身,眼神被狂喜所充斥,臉上好像一下子見到了春天的陽光。激動道:“主公!我回來了!”

郭翼也喜極而泣,快步走到他麵前,“回來了就好。”

聽範新彙報完軍情,他說的極為簡練,隻提一些關鍵性的地方,細枝末節的東西一概略去。幾次戰敗,又幾次戰勝,這短短幾個月,範新可謂是嚐遍了戰爭的無常。

郭翼犒勞了將士,依據功勞進行封賞。戰死沙場的士兵,能找到遺骸的,都入土為安。找不到的,便立衣冠塚,將屬於他們的那一份封賞交付給他們的家庭。舉行一場集體葬禮,告慰他們的在天之靈。

楊博依然負責處理政務,著手調整隴西郡的官吏任免。那些被範新擊敗、俘虜的官吏,一律處決,收繳他們的家產。將男子充軍,女子則分配給還未婚配的有功之士。

範新剃掉了胡子,按照儒家禮法,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可損傷,孝之始也。但郭翼是不在乎禮法的,他就一直是把胡子剃的幹幹淨淨。作為首席投資人,範新也受到他的影響,根本不把禮法放眼裏。

楊博氣的吹胡子瞪眼,訓斥他們有違孝道,枉為人子。

郭翼隻說一句,“舉孝廉,父別居。舉茂才,不知書。為了名望弄虛作假的人太多了。剃胡子與孝敬父母有何關係?無非是想做給別人看,博取名望罷了。”

楊博勸諫道:“將軍固然可以我行我素,隻怕是落人把柄。”

“無妨。”郭翼心想,這些陳腐的規矩,等我當了家,就全部廢掉!

其實不止郭翼和範新,龍一、龍二等人也是如此,都是按時剃胡子的。儒家禮法在郭翼的軍營裏,基本等於屁話。

“主公,我繳獲得兩匹汗血寶馬,獻給主公。”範新命人牽來兩匹駿馬,一匹烏黑,一匹血紅。兩匹馬都沒有一根雜毛,體型高達無比,比羌人的馬還要高出半個頭。膘肥體壯,就像是一台小坦克。

不過這兩匹馬都還未長成,甚至都還沒有閹割,是無法上戰場的。

閹割是戰馬培育的一個關鍵流程,未閹割的馬性格很烈,而且難於控製,在戰場上很容易引發未知的危險。不管是騎乘普通馬匹的騎兵,還是駕馭千金駿馬的主將,都不會騎乘一匹隨時可能“發瘋”的馬。

也正因為所有的戰馬都要閹割,這就直接導致了頂級駿馬大都是無後的。所以自漢武帝以來,無數次的從中亞地區引入大宛馬。到最後都不得不選擇與本土馬交配,導致血統不純,從而變為凡馬。

看郭翼呆立不動,眾人都以為他是驚訝於馬匹的雄俊。範新卻明白他心中所想,感歎道:“想要用大宛馬建立騎兵隊,必須將西域收入囊中。隻是……難啊!”

範新的歎息引發了眾人的共鳴,紛紛哀歎西域的失控。自武帝以來,三百餘年裏,西域一直是大漢的附庸,可如今卻連西涼都險些丟失。

教化、貿易、武力,各種方法都試了!也一度看到了西域歸附朝廷的希望。但是,隻要中原生亂,這片盛產汗血寶馬的地區,就會立刻丟失。

“一個國家的有效統治地區,都在最快的交通工具三天路程之內。”郭翼也很無奈,別說西域了,就連南邊的交州,北邊的河套地區,東邊的遼東地區,中央朝廷都無法控製。

在火車發明之前,定都於北方的中國統一王朝,都很難統治如此廣袤的領域的。這當中儒家大一統的思想居功甚偉,確保了各地區在和平年代對中央的向心力。

但各個王朝末期的農民起義也證明了一點,交通工具跟不上,廣大的領土就會成為起義軍的天堂,中央很難在第一時間將精銳部隊調集到叛亂地區。

“等天下太平之後,再來收複西域吧。”郭翼歎了口氣,這種影響一個文明前途的事情,不是他一個刺史能顧及的。吩咐道:“去把顏華喊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