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華荷顏對龍羽拜別道。此時的他們已經倒了龍氏的海域邊界。龍羽送別老丈人出海而來。
華荷顏與樺欣都恢複了容顏。三年未以真麵目示人。華荷顏有點發黴的感覺,如今總算是重見天日了。
“走吧,一路小心。實在不行就回來。把你的情郎,親朋好友都帶來。我龍氏能為你開一方平靜。”龍羽雲淡風輕地說,但華荷顏知道裏麵的深厚情誼。包庇他們這一群人,並沒有說起來那樣雲淡風輕。
“大哥,我走了。此時真想抱你一下。”華荷顏不舍地說道。龍羽這個大哥真的是沒話說。
龍羽聽此言,有些不好意思。總是淡然平和的笑顏有些紅暈說道:“那就抱吧。”
“那我真抱了?”華荷顏笑道。這個哥哥真好。華荷顏用力的抱緊龍羽,然後放開。說道:“下次回來,可得給我一個大嫂欽。”說罷轉身跳到龍羽給他們準備的普通船隻。頭也不回,搖手大聲道:“大哥回去吧。華荷顏兒走了。”龍羽看著華荷顏的背影,說道:“你們先走吧。”
華荷顏示意樺欣可以走了。眼淚終究是不舍的流下,不回頭,是不忍心。不再見,是因為一隻想見。龍羽大哥,希兒,龍氏的所有可愛的人,原諒華荷顏兒以那樣的方式走了。
樺欣說道:“還去給大虎子道別嗎?”樺欣也舍不得,但是他畢竟是進過許多離別的人。感觸沒有華荷顏那樣深,情緒的波動也沒有華荷顏那麼大。但是他可以理解華荷顏,所以他隻是給華荷顏遞了手帕而沒有勸她不要哭。“要去的。”華荷顏抹幹眼淚道。
到了最初相遇龍希的海島,那日情景還在眼前,如今自己就要離去,華荷顏又是一陣啼噓。“嫂嫂,嫂嫂。”卻是龍希的喊聲。華荷顏憂惚,還以為自己是沉醉在了回憶。
龍希卻撞進她的懷裏,哭道:“華荷顏姐姐真狠心,就這樣走了。要不是希兒不相信,跑來這裏等著,就再也見不到華荷顏姐姐了。”
華荷顏拍著如今已經比她還高的龍希的背道:“希兒,你怎麼來了。你大哥知道嗎?他要擔心你的。”
龍希說道:“哥哥知道我要來大虎子這裏,還給我一封信說道了這裏再看。我才知道嫂嫂沒有死,便一直在這裏等著。”華荷顏心想龍羽一定是不忍心希兒傷心,才安排這樣的方式。便說道:“信呢?
龍希從懷裏把信掏出來,說道:“這裏還有一封哥哥給嫂嫂的信呢,希兒很乖,沒有看。”華荷顏讚道:“希兒乖了。”便打開信來看。華荷顏兒:
你見此信時,必然是見到了希兒。你說要讓他見識一下外界,我思來想去,唯有跟你同去,方能放心,也能見識。
希兒的本領特殊,也許能幫上你忙。加之希兒一直屬於雪藏在龍氏之中,想來他與你同去,不會引起不必要的爭端。
莫怪我事先沒有與你商量,我也是臨時起意。希兒也算你弟弟,望你代我好好照顧他。我也有私心,他日你無論如何總要帶他來見我,我也就不怕你不回來。言盡於此,珍重。大哥龍羽筆。華荷顏看罷,原本平複的心情,止不住要翻騰。
大哥,你終究還是要幫我。希兒的本事,我們都是知道的。他何止千軍萬馬所能匹敵。你是希望,若我真與那些人對抗能多些贏的把握。即便不能贏,也能全身而退,回到龍氏庇佑下。
華荷顏紅著眼眶,看著龍希。龍希有些不好意思道:“嫂嫂不要這樣看希兒,希兒覺得好奇怪。”
華荷顏樓了樓龍希道:“希兒,你以後還是叫我華荷顏姐姐吧。你哥哥讓我帶你一起走,你可願意?”
“真的,哥哥說我可以和華荷顏姐姐一起走?”龍希興奮道。這孩子,都十七八歲了,還那樣的天真活潑。“時。”華荷顏笑道。樺欣在一旁說道:“好啦,趕緊和大虎子告別。我們還要趕路的。”
三人進了深林,找到了大虎子。龍希還一一與島上的朋友告別。方才戀戀不舍的與華荷顏離去。
離開孤島,已是豔陽高照。海上行了好些時日。因記掛著汗翠島。樺欣便繞回汗翠島看看。華荷顏也想念島上的人。小李,小花,張嬸,李叔街門不知道怎麼樣了。孩子們都長高了吧,離開的時候還那樣的校汗翠島,依舊是那樣美。綠紗縈繞,仿若海上的一顆明珠。
上了島,樺欣明顯的覺得不對勁。他布置在島上的機關毒草怎麼散的散,破落的破落。不可能是居民們弄的,自己當初設置的時候,都細心的叮囑過他們要避開的。自己離開那麼多年他們都沒觸動過,這一次,怎麼會都弄了呢。難道是島上出事了?
樺欣十分焦慮,汗翠島,是他看做家一樣的存在。陸陸續續,還有一些陌生的屍體,看樣子,都死了有些時日了。卻不是島上的居民,樺欣看得揪心。心道一定是出事了。
華荷顏捂著龍希的眼睛,雖說帶他出來,是要讓他見識一下外界。但這些,實在是太慘不忍睹了。那些屍體,已經有些腐化了。十分惡心,空氣中還散發著屍臭味。華荷顏直想反胃。死命的樓緊龍希,捂住他的眼睛跟著樺欣往島內去。小李,小花他們怎麼樣了,島上的人怎麼樣了。華荷顏的手一直在發抖。
知道此行出來凶險。隻是汗翠島上的居民有什麼錯,竟然費勁這樣大的功夫進來。隻怕島上的居民是凶多吉少了。
隨著越往島內,屍體漸漸減少,因為樺欣大部分的機關都是在外島的。這一路下來,少說也有成千上萬的屍首。不明白,他們究竟是下了怎樣的決心。
內島上,樺欣發狂的找著各家的居民。每一戶進去,都是屍體。已經看不清楚麵容的有些腐化的屍體。華荷顏並著,依舊捂著龍希的雙眼,眼裏沒有了淚水,隻有仇恨。屠殺,絕對的屠殺。居民們基本上是沒有來得及反抗就被屠殺了。
全島十八戶人家六十七人,無一生還。究竟是什麼人,下這樣的毒手。不過他們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為了進島,這些人損失的人馬,沒有上萬,也有五六千餘。
樺欣給島上的六十七人挖了墓,葬好。華荷顏方才放開捂著龍希眼睛的手道:“希兒來,給叔叔嬸嬸,婆婆爺爺,弟弟妹妹,哥哥姐姐們上個香,矽了頭。”
龍希照做了。他沒有看到那些慘象,他知道華荷顏姐姐不想他看。所以他沒有好奇要看。
樺欣安五好了這些,回到之前住的竹屋。裏麵被翻得麵目全非。所有的東西抖不能用了。樺欣出來,看著結滿紫澀梨子的梨樹。沒有言語。
華荷顏拉著龍希走過來,道:“先生,走吧。”除此之外,華荷顏不知道還要說些什麼。她如今隻想,早些回去。找到那些人,或者那些人找到自己,然後報仇。給島上六十七人,那些淳樸的居民報仇。她華荷顏,要他們死。要他們知道,她華荷顏不是好惹的。華荷顏握緊了拳頭,等著。我華荷顏找你們來了。
整理汗翠島,樺欣找來火料。一把火,把汗翠島,燒了。漫天的大火,沿著岸邊往裏燒,燒掉那些肮髒的屍體。
在船上,樺欣看著自己的心血消失在火海中。棉表情。從上岸道扣今,樺欣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華荷顏看著,知道樺欣心裏難受。安置龍希去睡,便從船裏找出酒來。拍了拍站在船頭一直看著汗翠島的樺欣道:“先生,喝酒吧。”
樺欣接過酒,仰頭便逛下去。酒灑出來,灑濕了樺欣的容顏,灑濕了樺欣的衣裳。華荷顏沒有勸樺欣,隻是給他遞酒,他肯喝,是好事。總需要排泄的,如今據讓他喝吧,也許心情會好一些。
樺欣沒有停,一直喝著。酒灑濕了他上半身的衣裳,飛揚的白發,也濕了。如今的樺欣隻是一個傷心的老人家。樺欣喝了幾壇,坐在船板上。無言。
華荷顏知道他難受,卻不知道該如何幫他排解。便隻能給他唱歌。一首一首,華荷顏在現代喜歡的,會唱的。一直唱。除此之外,華荷顏不知道她還能幫樺欣做什麼。
汗翠島在樺欣心裏的位五,華荷顏是知道的。如今樺欣一把火親自燒了汗翠島。他的心裏一定很難過。原來那裏是他養老的地方,是他思念華荷顏琴的地方,是他尋找重生的地方。島上的居民在樺欣的眼裏,都是家人。
再是見慣了生死的人,也受不了那樣的打擊。再是見過世事無常的人,也受不了那樣的摧毀。
華荷顏唱得聲音都有些啞了,樺欣輕言道:“小荷顏,不要唱了。去喝水吧。我沒事。”華荷顏方停下去喝水。
樺欣看著還在燒著的汗翠島。忽然一聲仰天長嘯,淒厲,悲槍。聽得華荷顏十分的心酸。樺欣先生,那樣一個神仙一般的人,如今的悲傷,都是因為自己。華荷顏不禁握緊了雙手,有些自責。
龍希看著夜色中的華荷顏,他沒睡,就算睡了,樺欣的長嘯,也足夠讓他醒來。他本就是敏感的人兒,又怎麼會不懂華荷顏與樺欣的情感起伏。平日裏,他爛漫天真,其實他確實看得最明白的人。
此時的龍希,隻想著:他一定要保護好華姐姐。保護這個一隻以來最能理解他和動物間感情的姐姐,保護這個自他母親去世後給她母性關懷的姐姐。
龍希知道華荷顏不希望他知道今日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他沒問。也不去打擾他們。隻是靜靜的看著。殷殿的希望他們早點好起來。
龍希的祈禱是有用的。當清晨的第一終陽光照耀在船板上的時候,樺欣站起身。最後深深的看了一眼依舊燃燒殆盡的汗翠島,本就鬱鬱蔥蔥,燒起來也十分的透徹。便把揚起船帆,往三國大陸去。華荷顏收拾了一下。煮起了早餐。樺欣也梳洗了一番。倆人就決口不提昨日的慘象。
仿佛昨日,沒有發生任何的事情。悲傷,留給昨日。今日,我們活著的人,要好好活著,給死去的人加倍的活著。
依然是有說有笑的行船。隻是內心都深刻的決定,一定要給那些淳樸的人們一個交代。
行不多日,他們便到了大陸。上了岸,準備先去紫幽彙合珂煙他們再做商議。他們早早的就易容了。並且沒換一個地方便換一次裝扮。隻把三教九流,男人女人,老人少年都扮了各遍。一切小心為上。
一切都要活著,才能辦事。一切都要自由,才能行動。所以華荷顏一行三人十分的謹慎,可以說是一萬分的戒備。即便的夜宿客棧,總要保持一個人清醒的守衛著,人的精神都繃得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