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突然瞪向海雲,一把抓住他的衣領,道:“說,我二弟是怎麼死的?”
海雲道:“是我……是我殺的他……”
“什麼?是你?”葉青立時怒目圓睜,拳上運起十成的力氣,就要朝海雲臉上擊來。
齊凱趕忙攔住他,道:“先把事情問清楚再說。”
葉青道:“還有什麼可問的,他自己都承認了。”
齊凱道:“如果是他殺的人,他為什麼不逃,反倒把葉楓的屍體送回來?”說著轉向海雲,道:“朋友,你說是你殺了葉楓,能不能問一下,你為什麼要殺他?”
海雲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啊?”齊凱一愣,“你說葉楓殺了你的父母?這怎麼可能?他可是出了名的老實人。”
海雲冷冷說道:“哼,你們對他了解多少,恐怕還沒有我了解得多。”
齊凱無奈地一撇嘴,又問:“既然你殺了他,為什麼不逃,反倒把屍體送回來?不怕我們抓你去見官麼?”
海雲道:“我答應過他,在他死後要照顧他的父母親人,這是我對他的承諾,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背棄。所以,就算你們要抓我去見官,我也要來。人死在我的手中,你們想怎麼處置我,我都不會有怨言。”
齊凱眉頭皺起,沉默片刻,道:“葉青,咱們還是先把葉楓送進內院吧。”
“這……這讓我如何跟父親和母親說啊?”葉青道,“二弟啊……”扶著棺材泣不成聲。
齊凱道:“可這事也沒辦法瞞啊,總得讓他們知道。你作為長子,需得堅強一點兒,才能幫他們挺過這次難關。”
葉青聽著點了點頭,卻仍舊痛哭失聲,兀自立在原地不動。
齊凱見狀,隻得吩咐阿貴:“阿貴,麻煩你去叫幾個下人,將二公子的棺木抬進去。”
“啊……嗯……是!”那阿貴也被嚇得傻了,聽齊凱吩咐才回過神來。不多時,叫來幾個身強力壯的家丁,又是驚呼又是痛哭地將葉楓抬了進去。
李玉娘見眾人抬著個棺材進來,便覺大奇,走到近前細看,發現棺木內躺著的竟是葉楓,頓時啊的一聲驚呼,眼一翻白,暈死過去。
葉劍飛尚在朝中不曾回來,齊凱命個家丁速往朝堂之外等候,直待葉劍飛一下朝,便即告訴他家中出事,喚他立即回府。
前一刻還平靜無波的侯府,立時亂作一團,葉青悲慟萬分,已然沒了主意,李玉娘又處於昏厥之中,幸好有齊凱幫忙張羅,安排葉楓的後事。
“楓兒,你回來啦,為娘的等了你大半天啦。”半晌過後,李玉娘醒了過來,見到旁邊關切地看著自己的海雲,竟把他當成了葉楓。
“我……我不是……”海雲立即說道,目光躲避著李玉娘,不敢看她。
“為娘剛才夢到你躺在棺材裏,可把我嚇個半死。”李玉娘兀自說道,看著海雲,目光甚為親切,似乎海雲真的就是葉楓一般。
“母……母親,你怎麼了?”葉青驚道。
李玉娘拉長臉,道:“青兒,明天出去玩兒時要帶著你弟弟一起去啊,你是哥哥,不能老把弟弟一個人擱在家裏,自己跑出去快活。”
葉青剛剛止住的眼淚頓時嘩的一下又流下來,道:“母親,你千萬別嚇青兒啊,二弟他……他已經不在了。”
李玉娘道:“胡說,他這不是在這兒嘛。他膽小,不敢一個人出門的,他要出去玩兒,你就陪他去。”
“母親……”見李玉娘的臉又拉了下來,葉青無奈,隻得道:“是,青兒聽母親的話就是,以後我會好好地陪著二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