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一顆花生粒彈了過來, 撞在沈明淵的腦門,然後彈飛出了窗外。

“真的好無聊啊……再陪我出去一次唄。”

身後有懶洋洋的聲音不斷傳來,完全不知停歇地一聲聲煩人,大有不得到回應就不罷休的架勢。

又一粒花生米飛了過來,沈明淵向後仰頭幾寸,偏偏躲過,神態從容地放下手裏的鏡子,開始閉目養神。

“明淵, 你太偏心了!”

一直騷擾不成功的殷左聖終於放下了高高翹起的二郎腿,一個翻身從窗台上跳了下來, 三兩步走到沈明淵麵前, 不滿控訴,

“同一個身體同一個意誌同一個靈魂,居然這麼差別待遇, 又是陪他們做春夢又是陪他們遊山玩水還一個個哄得超開心,怎麼到了我這兒態度這麼冷淡的,因為我太乖太讓人省心嗎?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啊,你再不理我真的哭了, 後果很嚴重的。”

沈明淵眼皮直跳, 終於睜開眼睛, 麵無表情地朝著鬧騰個不停的祖宗看了過去,“你們不是同一個靈魂好吧, 還有, 我已經陪你玩了三天了, 以及,乖和省心你真的是在說自己?”

“我說完了,你可以哭了。”

超認真地把每個槽都吐了一遍,態度極其冷漠!

殷左聖唇角下壓,眼看著就要醞釀一番暴風雨,在良久的對視下,終於還是認慫了。隻見他眼睛一眨便換了一副表情,笑嘻嘻討好地湊了過去,長臂一伸彎著腰從身後將沈明淵摟著了,微亂的發絲毛茸茸地在人頸側亂蹭,“不行啊不行了,明淵你凶巴巴的樣子太勾人,我哭不出來了,隻想把你……”

而後突然壓低了聲線,湊到人耳畔低喃了幾句見不得人的悄悄話。

沈明淵仍是端坐不動,努力保持著冷漠鎮定的表情,耳根臉頰卻瞞不過人,誠實地因為幾句輕佻話語紅了起來,而後一個轉頭,將後腦勺對著殷左聖以表不屈。

殷左聖則是笑眯了眼睛,奸計得逞,愉快地將人箍在懷裏親來親去,也不管是親到頭發了還是親到眉毛了。

沈明淵隻覺得是被什麼大型動物給舔了,皺著眉抬手推了推,小聲抗議,“別鬧……”

“喂,明淵,”他隻將手臂收攏得更緊,直白地說道,“你知道,我喜歡你吧。”

沈明淵點了點頭,感覺眼前的人越發難應付了。

“你對他們那麼好……我每天都在吃醋,恨不得將他們都從這身體裏踢出去,消滅得魂飛魄散才好。”

“殷左聖!你別……”

“我知道。”殷左聖以手指擋在他的唇前,打斷道,“我知道你不會讓的,那些家夥,就算死去了上千上萬次,你也會讓他們複活千萬次。”

沈明淵歎了口氣,“別嚇我好不好。”

“你多陪我,我就不嚇你了。”眼底的陰鷙在被人察覺前便消散開來,仿佛從未存在過,殷左聖依舊笑著,一隻手臂已經悄悄來到沈明淵的膝窩下,起身時便將人打橫抱起,“不過,抱有這種想法的可不隻有我一個。”

“放我下來,等會要是讓爹爹看到了……”

話音未落,眼前的景象已經驟變。

殷左聖的遁地術越發熟練了,沈明淵頭疼地抬眼望去,不知自己又被拐去了哪個地方,怕是日落前都回不去家了。

前幾次也是這樣,說好了隻在鎮上逛逛,結果就被一時興起的殷左聖帶走,跑到各個門派不是搗亂就是逗靈獸,一刻也閑不下來。若非他有意阻攔控製,早已鬧出了不知多少人命畜牲命。

第一次出去遊玩,殷左聖被一隻別人家養的靈獸挑起了戰意,打得興起忘了手下留情,打死了千年才生一隻的寶貴靈獸,直接被人家宗門下了懸賞令。

第二次出門遊玩,特意去了殷左聖最熟悉的異人穀,結果不知怎的就和老穀主喝起酒來,老穀主生性多疑,見他對異人穀的種種機密要聞都知之甚多,當成了別有用心的人,便在酒裏下藥。結果被殷左聖發現了,不開心了,直接將異人穀鬧得翻了天,老穀主則是重傷丟了半條命。

第三次,殷左聖說什麼都要把自己的寶貝噬魂獸找回來,拽著沈明淵以神識覆蓋整片大陸也沒找到,氣得要死,非說沈明淵是天道,要他直接造一個出來。結果噬魂獸沒造成,倒是將沈明淵勞心勞神了,直接逼出了一直沉睡著的其它幾個人格,沈和光出現了,帶著明淵回了家,將殷左聖的人格壓製了整整半天不許出來。

第四次,沈明淵說什麼都不要陪殷左聖胡鬧了。經過前幾次的經驗教訓,倒是意外發覺了自己的力量中的一些門道,便潛心呆在家裏修煉,還取來了洞天鏡以監測自己的力量。

為的隻是讓自己身為天道的力量能得到更好的控製,不要再像以前那樣,總在無意中影響世界的氣運,要麼就是因情緒變化而失控。

修煉了大半天,殷左聖終於閑不住了,也不肯自己出門,便趁他不注意直接把人抱起,以遁地術瞬行千裏帶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