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南淮林的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他覺得這一天實在是荒唐至極,先是被分手,還收到一百萬分手費,然後被同公司當紅男星約炮,現在又有富二代找上門來要包養他?突然之間,他從臭狗-屎變成了香餑餑,這難道不搞笑嗎?等等,他該不會還在做夢吧?不然怎麼會這麼魔幻呢?
“gb集團是國內最大的服裝公司之一,實力不容小覷,高談又是gb集團的唯一繼承人,他要是能捧你的話,一夜成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見他傻坐著不吱聲,賀定泓頓了頓,接著說:“我大概能猜到你心裏在想什麼,不想染上髒身兒,對嗎?可你放眼看看整個娛樂圈,不管男的女的,哪個大紅大紫的明星沒有髒身兒?但那又怎麼樣呢?人家依舊有拍不完的戲接不完的代言賺不完的錢,是不是?你想紅,就必須要付出代價。你想冰清玉潔,那你就且熬著吧,等一個可能永遠都等不來的機會。行,你運氣好,等到了,紅了,人家誇你一句大器晚成。可你要是等不到呢?一直跑龍套嗎?也可以,你現在年輕,有人願意用你。等你上了歲數呢?跑龍套都沒人要你。這個圈子就是這麼現實,你紅了,可以把黑的說成白的,你不紅,說句不好聽的,你死了都沒人在乎。”
南淮林默默聽著,一聲不吭。
他的思緒已經飄走了,飄到了今天上午,被時宴拋棄的那五分鍾。
時宴特別平靜地對他說:“我要結婚了,和思銳傳媒的繼承人。不用我說,你也能想到我可以從這場婚姻裏得到什麼。你可以鄙視我,唾棄我,恨我,但我還是要告訴你,不管我和誰在一起,我愛的人,始終隻有你一個。”
所有的一切,歸根結底都隻不過是一場交易。
有人用肉體,有人用靈魂,有人用愛情,有人用婚姻,來換取自己最想要的東西。
“……不用急著給我答複,先考慮幾天,想明白了再來找我。”賀定泓頓了頓,補充一句:“這幾天我就暫時不給你接戲了。”
南淮林怎麼可能聽不出賀定泓的言外之意。
如果他不同意被包養,那麼他永遠都接不到戲了。
賀定泓擺擺手:“你忙去吧。”
南淮林站起來,朝賀定泓點點頭,轉身走了。
辦公室的門即將關上時,南淮林聽到一句刻意壓低的“不識抬舉”。
南淮林站在電梯門前等電梯,順手把手裏的名片扔進了垃圾桶裏。
抬手搓搓僵掉的臉,用偶像劇女主的方式鼓勵自己:“不能喪,笑一笑,沒什麼大不了。”
南淮林試圖擠出一個笑,可實在笑不出來,他不是偶像劇女主,沒有隨機切換心情的能力。
算了,還是喪著吧,喪一喪,有什麼大不了。
電梯門開了,南淮林看見阮辛正靠在扶手上打電話,見他進來,阮辛立即站直了。
阮辛是總裁助理,是費錚的代言人,負責上傳下達,職權很大,但阮辛為人並不傲慢,反而十分平易,而且他長得又非常好看,比之公司裏一眾當紅男星也毫不遜色,更難得的是,他身上有一種“腹有詩書氣自華”的不凡氣度,用一個庸俗但貼切的詞語來形容,就是“才貌雙全”。
南淮林曾經幫過阮辛兩個小忙,兩個人也算是認識,互相點頭微笑,權當打過招呼。
南淮林站定,抬手按關門鍵。
阮辛繼續講電話:“……上一個家政手腳不幹淨,被費總辭退了,麻煩你幫我再物色一個,要盡快,活幹得好是必須的,但人品也一定要好,工資不是問題。那好,我等你消息,再見。”
南淮林在旁邊聽著,心念急轉。
如果一定要做交易的話,那為什麼不和那個能給他提供最大幫助的人做交易呢?費錚,明晞傳媒的總裁,就是這個能最大限度幫助他的人。他再清楚不過,拒絕賀定泓的提議之後,他在明晞,甚至在整個演藝圈,都會無路可走。既然如此,不如就孤注一擲,做最後一搏,不管成功與否,他都認了。
等阮辛掛了電話,南淮林立即開口:“阮助理,冒昧地問一句,您是要給費總找家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