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沉默幾秒,回答:“算是給你的補償。”
“補償?”南淮林冷笑,“時宴,你聽清楚,我南淮林就算是餓死,也不會要你一毛錢!打今兒起,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就當咱倆這輩子從來沒認識過!”
說完,南淮林直接掛了電話。
費城就走在南淮林後麵,每上一級台階都扯得蛋疼。
但聽到那句“我南淮林就算是餓死”他還是忍不住笑噴了,因為想到了最近微博上巨火的那個表情包。
南淮林覺得眼睛酸得厲害,抬手擦了一把,沒有淚。
他忽然想到《甄嬛傳》裏的一句名台詞:這幾年的情愛與時光,終究是錯付了。
電動扶梯旁邊的牆上貼著時宴的海報。
南淮林看著海報裏再熟悉不過的俊臉,兀自笑了笑,有幾分悲涼。雖然剛才一怒之下撂了狠話,但是愛了七年的人,怎麼可能說不愛就不愛了呢。從十七歲到二十三歲,人生中最璀璨的一段時光,都是和這個人一起度過的,恐怕他這輩子都很難忘了他。
越想越難過,眼淚又要流下來。
南淮林微微仰起頭,想為自己點一首林宥嘉的《心酸》。
——我們曾相愛,想到就心酸;我曾擁有你,真叫我心酸。
身後響起熟悉的鈴聲。
南淮林回頭,就看到了在地鐵上給他遞紙的那個人。
剛才那人坐著不覺得,現在才發現,他可真高,一雙大長腿格外引人注目。
南淮林看了一眼就回過頭,聽到後麵在講電話:“車被我哥沒收了,坐地鐵來的。馬上就到,五分鍾。”
五分鍾後,南淮林走進了民族飯店的電梯。
費城緊跟著走進去。
南淮林禮貌地衝他笑了笑,伸手按了15樓,見旁邊的人站著不動,便問:“你去幾樓?我幫你按。”
費城說:“跟你一樣。”
南淮林“喔”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叮!”15樓到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出去,費城輕車熟路地往前走,南淮林則跟著指示牌找方向,兜了一圈才找到1536房間。
房門開著,劇組的工作人員進進出出,攝像機已經就位。
南淮林問一個路過的女孩:“你好,我是今天的臨演,請問張導在哪兒?”
女孩掃他一眼,抬手一指對麵的房間,扭頭走了。
對麵的房門虛掩著,南淮林敲了敲門,聽到一聲“進來”後推門進去,率先看到的竟是地鐵上一路同行的那個人,不由一愣。
費城看到他也有點意外。
但他戴著太陽鏡,所以沒人發覺。
南淮林走進來,看到了房間裏的另外兩個人。
一個是導演張橫,一個是演員沈衝。
“張導,”南淮林恭敬地鞠了個躬,“我是今天的臨演,我叫南淮林。對不起,我遲到了。”
張橫的表情有點臭:“讓導演和主演等你一個臨演,你覺得像話嗎?”
南淮林再次鞠躬:“對不起。”
張橫問:“你是哪個公司的來著?”
南淮林說:“明晞傳媒。”
聽到這個答案,其餘三人神色各異。
張橫看一眼費城,略有些尷尬地咳嗽一聲,口氣也緩和了些:“別傻站著了,快去化妝吧,化完妝還到這個房間來,我給你和沈衝說說戲。”
南淮林點頭答應,轉身出去了,依舊把門虛掩著。
沈衝掏出煙,給張橫和費城各遞一根,又給自己點一根,笑著對費城說:“在屋裏就把眼鏡摘了成嗎?”
費城把太陽鏡拉下來一點,露出眼眶的淤青,又把太陽鏡推上去。
沈衝笑意更深:“喲,誰這麼帶種,連你都敢打?”
費城說:“除了我哥還有誰。”
沈衝一點都不意外:“你才回國兩天,怎麼就惹他動這麼大怒?”
費城十分隨意地說:“昨天和幾個哥們兒飆車,把他那輛laferrari給撞了。”
“我靠!”沈衝這下有點驚了,“laferrari得兩千多萬吧?”
張橫說:“兩千二百萬起底。”
沈衝嘖嘖兩聲:“這要換了是我,非廢了你丫不可,揍你一頓都是輕的。”
費城玩世不恭地笑了笑:“哥們兒都淪落到坐地鐵了,你就別往傷口上撒鹽了行嗎?”
沈衝吸口煙,翻篇兒說起別的:“還回美國嗎?”
費城說:“畢業證都混到手了還回去幹嘛,以後哥們兒就常駐北京了。”
沈衝問:“進明晞給你哥打下手?”
費城說:“先浪倆月再說。”
沈衝笑著說:“以前你在美國,天高皇帝遠,你哥管不著你,現在你回國了,就在你哥眼皮子底下晃悠,我倒要看看你浪不浪的起來。”
費城聳聳肩:“在他眼皮子底下怎麼了?哥們兒照樣浪到飛起。”
沈衝搖搖頭:“你也就丈著你哥疼你。”
費城扯起嘴角笑:“他就我這一寶貝弟弟,他不疼我疼誰。哎,你什麼時候能拍完?完事兒了陪哥們兒喝酒去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