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吳明?他會不會是與玉羅刹一個境界的?
葉孤城與玉羅刹對戰過,所以他知道玉羅刹的恐怖,也知道他武功的精妙,這樣一個男人,他與西門吹雪加在一起,或許都不能對付。
更不要說吳明那裏還有許多許多的活死人。
即使那些人的身手都不是很好,但他們都是一條心,都隻聽吳明的吩咐,西門吹雪想要脫身,更是難上加難。
想到這裏,葉孤城的腳步更快,幾乎都要飛起來。
小老頭的莊子並不是很遠,但是位置夠偏僻,若不是暗探偽裝成活死人來的時候一路留下了蹤跡,葉孤城絕對無法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找到他們兩個人。
但等他真的看見了,那不大的莊子中卻已經是吵吵嚷嚷一片。
活死人,竟然從地底湧了出來。
葉孤城看著,一陣頭皮發麻,這模樣,就跟喪屍圍城似的。
他先看見了暗探,因為他就在喪屍圍城的中心,易容早就被摘下來,那張不太暴露在陽光中的臉,蒼白得可怕。
他在屋簷上,下麵的人都想用輕功或者想用爬的,上牆,但是目前為止,還沒有人成功的。
暗探在這裏,那西門吹雪在哪裏?他的一雙眼睛在人群中拚命尋找。
竟然也在房頂上?
西門吹雪雪白的衣服上,有刺目的鮮紅。
顯然已經受了傷。
但即使是受了傷,他的眼睛還是鷹隼似的鎖定在小老頭的身上,身上的劍意沒有因為疼痛而削弱半分。
即使,他的武功,確實是比不上小老頭。
如果隻有西門吹雪在這裏,他或許就死了。
對劍客來說,最上等的死亡是“朝聞道,夕死可矣”,次等的便是死在戰中。
這雖然不是一種很令人滿意的死法,但絕對不會辱沒劍客的名聲。
但是葉孤城,是絕對不會看見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知己,死在麵前的,即使麵前的人是小老頭,他也要拚一拚。
更何況,他並非沒有一戰之力。
腳下一點,又是踏雪尋梅,竟然直接擋在了西門吹雪麵前。
西門吹雪驚道:“葉城主!”
他常年透著冷意的聲音中竟然染上了一絲驚訝,他實在沒有想到,葉孤城竟然會在這時候出現在這裏。
他不應該去救陸小鳳了?
葉孤城沒有說話,他現在全副心神都集中在對麵的小老頭身上。
他矮小,看上去又慈眉善目,從他的外表中沒有人會知道,他是一個多麼可怕的人,甚至還在江湖中培養出了許多隱身人,謀劃出了許多的大案子。
對小老頭來說,殺了皇帝,豈不是就是最大的案子?
他的武功,肯定很強,比宮九還要強很多,但葉孤城卻不是沒有機會,因為他才施展過攝魂**,有與西門吹雪交過手。
現在的吳明,比起他全盛的時候,應該要虛弱。
吳明歎了一口氣道:“最近的小友似乎都很喜歡喊打喊殺。”
葉孤城不說話。
吳明道:“如果這世界上能夠少一點這樣的煩心事,我應該也能多活兩年。”
葉孤城冷冷道:“可惜,你活不過這兩年。”
吳明道:“小友覺得,我能活到什麼時候?”
葉孤城道:“你隻能活到今天。”
劍,從腰間拔出,在閃著雪白的光。
光似閃電,向小老頭的胸前劈過去。
小老頭也不知道從哪裏拔劍,手中一挑,竟然是江湖失傳已久的天殘十三式!
兩人的劍相交接,在接觸的瞬間,竟然產生了強烈的氣流。
那是劍氣的碰撞!
小老頭的眼睛陡然一亮,他手中的劍靈活變換劍招,人一側身,快速逼近葉孤城。
他空出來的左手,竟然裹挾著陰毒的內力,向著葉孤城的胸膛拍過來。
葉孤城冷笑道,雕蟲小技。
腳一點,竟然將身子騰起,居高臨下又是一道劍。
他想劈開小老頭的頭顱!
小老頭道:“來得好!”
竟然準備用劍去接。
這世界上有什麼神兵利器,能夠接下葉城主一招天外飛仙?
耀眼的白光,在空中一閃而過。
葉孤城策馬揚鞭。
他的身後,是重傷的西門吹雪,馬屁股上馱著一個福大命大的暗探。
也正是葉孤城來的即時,竟然沒有一個人是有事的。
西門吹雪畢竟是杏林聖手,就這一段時間的功夫竟然已經能夠調整好呼吸開始療傷。
西門吹雪道:“葉城主怎麼會來此,陸小鳳如何?”
他驚訝於葉孤城的出現,因為西門吹雪知道,葉孤城是一個非常有計劃性的人,原來他們可已經分配好,他和花滿樓一起去救陸小鳳,至於西門吹雪則與皇帝下的暗衛頭子一起去那些活死人來的山莊,看看到底有什麼。
他們可是好不容易從零碎的記憶中拚出來一張地圖,幾乎是使勁渾身解數。
葉孤城道:“有一故人說,西門莊主有危險。”
事實上,他覺得自己就是被誘導著來救西門吹雪的。
葉孤城在心裏犯嘀咕,那白月明與他根本就不認識,怎麼會在關鍵時刻忽然給他送上大禮包?一看就很不切合實際。
更何況……
他想到了對方口中的吳明,心裏又是一陣發堵。
如果那人的目的是讓他來救西門吹雪,為什麼會提到吳明的名字。
或者說,又為什麼會猜到,他對這個名字有反應?
真是未解之謎。
西門吹雪聽葉孤城說話,閉目養神,也不多問。
他不需要知道葉孤城有什麼故人,也不需要知道為何對方忽然知道他這裏出了問題,他隻需要知道,葉孤城放下手中的一切趕來,就是為了救他。
對一個劍客來說,被朋友救是不是一件慚愧的事?
不!
西門吹雪寒冰似的心中竟然升騰起一股暖流,因為他忽然感覺到,有一個葉孤城這樣的朋友簡直是三生有幸。
人一輩子,有一個這樣的朋友,這樣的知己,就足夠了!
吳明莊子中的馬很好,速度也很快,有三個大男人,竟然不出一會兒就跑進了城中。
無論是西門吹雪還是暗探頭子,傷得都並不是很重,所以他們可以閃進院子裏,為自己好好處理一下傷口。
花滿樓也在院子中焦急地等待。
他原本與葉孤城說好一起去救陸小鳳,想不到關鍵時刻葉孤城竟然失蹤了。
花滿樓從來就沒有想過葉孤城會臨陣脫逃又或者有什麼不光彩的舉動,那些詞放在他身上,絕對是一種侮辱。
他隻是很擔心,很擔心葉孤城或許忽然出現了什麼問題,所以竟然沒有按時出現。
但是等他真的聞到一絲血腥味,立刻大驚失色,花滿樓道:“出什麼事了?”
葉孤城道:“我沒事。”
他道:“受傷的是西門,傷得不重,稍作處理就好。”
聽見葉孤城的話,花滿樓稍微鬆了一口氣,但是他的表情還是非常凝重。
他道:“出了什麼事,這世界上,莫非有能讓西門莊主重傷的人?”
葉孤城道:“這世界上,能讓西門重傷的人卻是很少很少,但我們就碰上了一個。”
若不是他表情較為匱乏,都要苦笑了。
葉孤城道:“不管怎麼樣,我們還是先走,將陸小鳳也救回來。”
他道:“我恐拖得時間長了,會生變故。”
花滿樓道:“好。”
玉羅刹飄在院子外麵。
他現在甚至不敢隨意離葉孤城太近,因為這小子近些年來境界上飆的速度實在太快,竟然已經可以隱隱約約感知他的存在。
玉羅刹操得是高深莫測人設,怎麼能隨隨便便被一個毛孩子發現?隻能躲到他的探測範圍之外,在圍牆上可憐巴巴地看著。
花滿樓都聞到了西門吹雪身上的血腥味,玉羅刹能不知道嗎?他的一顆心簡直都要碎了,竟然還不能在阿雪受傷的時候出現在他麵前,隻能一人發怒道:“真是個沒有用的東西!枉費我將阿雪的安危托付給他!”
白月明竟然也娉娉婷婷地坐在院子旁的樹枝上,樹上開滿了白色的小花,她坐在其中,還真是像個不染紅塵的女仙。
但是這女仙卻看著白色的煙霧,一陣長籲短歎。
她道:“你既然在意,為什麼不親自去救他?”
玉羅刹道:“我不能去找他。”
他的聲音越發地沙啞,也越發地失真。
玉羅刹道:“如果我靠近,吳明一定會發現我的行蹤。”
如果被他猜出自己與阿雪之間的關係,對阿雪來說絕對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玉羅刹與吳明的年紀差不多,他知道,那看似和善並且滿腹詩書的小老頭是一個多麼陰險狡詐的狠角色。
他心狠手辣,趣味怪異,偏偏還要做出一副和善的模樣。
玉羅刹還知道,吳明的心魔就是破碎虛空,再準確一點就是破碎虛空的玉羅刹,所以他絕對不能給吳明一絲半點的機會,如果他知道阿雪是自己的兒子,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
白月明看他模樣,心中也是明白,但她卻有些不理解,這冷心冷情的男人怎麼就被自己的兒子絆住了?
玉羅刹道:“如果你有女兒,或者兒子,或許也能體會到為人父母的心情。”
白月明道:“還是算了,我孑然一身,也圖個逍遙自在,遊戲人間。”
玉羅刹嘲諷道:“你不也有夫婿?”
白月明道:“他甚至都不能辨認哪一個是我哪一個不是我,這種男人,可不能用夫婿相稱?”
她巧笑倩兮,如果看到的人定然無法判斷究竟是一點綠利用了她,還是她利用了一點綠。
白月明又道:“你為何讓我問他吳明的名字?”
她是個聰明的,也知道非常多秘密的女人,這樣的女人總是非常會抓重點。
玉羅刹的眼睛閃了閃道:“你可知,何為破碎虛空?”
白月明道:“自是不知道的。”
這世界上除了玉羅刹,還有誰會知道?
玉羅刹道:“破碎虛空自然是突破眼下所在的三千小世界,看見更多的風景。”
白月明驚道:“那可不是傳說中的飛升成仙?”
玉羅刹道:“什麼是人,什麼是仙,不過是人憑空想象出來的玩意兒罷了。”
他又道:“在觸碰到破碎虛空的境界時,會出現某種征兆。”
白月明好奇道:“什麼?”
玉羅刹道:“或許是看見三千小世界之外的景象,或許是通曉過去之事,又或者是看見未來。”
都是些人不會有的仙家本領。
白月明駭然道:“你的意思是?”
玉羅刹陰森森道:“我懷疑,葉孤城已經觸碰到了破碎虛空的邊緣。”
作者有話要說: 葉孤城:嗬嗬
我隻是讀過劇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