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閣的小哥在外麵,一聽見這聲音就當機立斷道:“走!”

也不知道是牽扯到了什麼機關,這酒樓竟然要塌了!

在樓他之前最後一秒,被炸得皮開肉綻的暗探終於衝了出來,很可惜,他是一個人衝出來的,而且看他的模樣,十分狼狽。

那心大打開遮掩木板的小暗探,自然是沒命了。

天機閣的小哥聽見聲音不對勁,竟然趴伏在地上。

半晌,他道:“地道也塌了。”

恐怕那威力十足的火藥,就是為了把地道也震塌而設置的。

多賺的人命是附帶品。

領頭的道:“立刻傳信給葉城主。”

隻要有眼睛的人都知道,這事情不對勁。

其他人道:“是。”

又有人道:“這酒樓已經塌了,怎麼辦?”

那人隻說了一個字。

他道:“挖!”

就算是酒樓被震塌了,隻要曾經存在,就一定會有蛛絲馬跡。

更何況,那麼一條大的隧道,樓還建立了這麼長時間,說是酒樓與挖隧道的人沒有關係,根本就不值得相信。

很可能這酒樓背後的主人就是挖隧道的。

但他們是為了什麼建立這座酒樓?又是為什麼召開武林集會?被找來的人何故毫不掙紮地就跟他們從隧道走了?

疑點重重。

葉孤城道:“什麼?”

嵐風道:“陸大俠確實已經從酒樓中失蹤了。”

葉孤城道:“五六百人,說失蹤就失蹤,竟然還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嵐風恨不得跪在地上,滿臉羞愧道:“婢子無能。”

葉孤城道:“這與你沒什麼關係。”

但他難得表現出一點焦躁,因為葉孤城知道,能讓五六百來自五湖四海的江湖人消失,這本來就很有問題。

他道:“宮中怎麼說?”

嵐風道:“他已經下令搜索全城。”

就算是挖隧道,也不可能從一個城市挖到另一個城市,這其中實在要消耗許多的人力物力。

葉孤城心道,確實如此,但現在在找人,真的沒有太遲?

他們畢竟是等了整整七日才突入酒樓,就算是從地道裏走了,如果真的有心,也能通過其他途徑出去。

就比如說花毛貓,他不就是參加了這次大會的俠士,現在竟然會出現在應天。

葉孤城歎了一口去,還是他們發現得太遲。

也不怪他,陸小鳳的失蹤消息傳來時,已經是三日過了大半的時候,但江湖人開會時間一般都拉得很長,因為人多口雜,三個男人湊在一起就是一台戲,更不要說是幾百個男人。

他和小皇帝當時都認為,即使是突入都沒有到最好的時機,更不要說他們選擇酒樓的位置不是在最大的那幾個城市,但裏麵卻集結了幾百個對朝廷很不滿的江湖俠客,就算是突入,也要有突入的力量,保證能將那些人製服才行。

斟酌七日,還不是因為葉孤城抓到了花毛貓,所以才往天機閣的人手中發急報。

葉孤城又忽然覺得自己反應很慢,天機閣的人一直守在酒樓外麵,去參加大會的人名單都有抄錄一份,但畢竟人實在是太多了,即使是抄錄,也隻有他們知道,甚至還沒有送到葉孤城手裏。

因為無論是他還是小皇帝,其實並不是很在意那些烏合之眾。

就是因為這等不在意,才讓花毛貓成為漏網之魚,造成了現在的亂局。

葉孤城道:“人醒了沒有。”

嵐風道:“醒是醒了,隻是……”

葉孤城道:“隻是一句話都不說?”

嵐風道:“是。”

葉孤城道:“他是因為什麼原因成了活死人?”

嵐風道:“是因為西域的攝魂**。”

葉孤城道:“我記得城中人有人懂得這門**。”

嵐風道:“他現在正從飛仙島往應天趕。”

嵐風又道:“隻不過一塊磚看過,覺得即使那人來了,也未必可解。”

葉孤城道:“為何?”

嵐風道:“因為花毛貓中攝魂**中得很深。”

葉孤城道:“哦?”

嵐風道:“一塊磚對攝魂**略通皮毛,但也能看出這人的魂魄還剩多少。”

葉孤城道:“多少?”

嵐風道:“三魂七魄恐怕隻剩下一魂一魄。”

葉孤城道:“是嗎?”

他其實並不是道攝魂**是什麼原理,但想到如果喚不醒此人,他們的調查就會一籌莫展。

還是要找個方法,把他的神誌喚回來才行。

葉孤城正在苦思冥想,忽然又看見一人來報:“有客上門。”

葉孤城道:“誰?”

那人道:“是西門莊主。”

葉孤城道:“西門吹雪?快快請進來。”

他思忖著對方恐怕是一收到陸小鳳失蹤的消息就晝夜兼程從塞北趕過來。

能夠成為西門吹雪朋友的人雖然很少,但每一人都能得到他真心相待。

葉孤城忽然覺得有什麼東西被他忽略了。

西門吹雪,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玉羅刹?!

他一愣,睜大眼睛。

對啊,玉羅刹!

所謂的攝魂**,不就是西域的功夫?也不知道玉羅刹會不會。

西門吹雪才走進屋裏,就看見葉孤城過分熱情地向他走來,臉上竟然帶了一絲絲急切。

西門吹雪一愣,他還真是沒有看過葉城主如此作態,想來應該是等待自己已久?

葉孤城道:“好久不見,西門莊主。”

西門吹雪也道:“好久不見,葉城主。”

西門吹雪:葉城主是不是很想念我?

要不然怎麼會如此熱情地迎上來?

葉孤城道:“可否請教西門莊主一件事。”

他說得實在是太嚴肅,也太誠懇,讓西門吹雪不得不也同樣嚴肅的態度對待他。

西門吹雪道:“請說。”

葉孤城道:“令尊,是不是會西域的攝魂**?”

西門吹雪糾結了一段時間才把所謂令尊同玉羅刹聯係在了一起。

講實話,他實在是與這個詞沒有緣分。

想了想,西門吹雪道:“攝魂**,就是他發明的。”

葉孤城驚喜道:“當真?”

西門吹雪道:“當真。”

葉孤城道:“那可否請令尊來破解攝魂**?”

西門吹雪道:“破解?”

葉孤城道:“是。”

他道:“後院現在扣押了一個與陸小鳳一同失蹤的人,但他卻被攝魂**奪了心神,隻剩下一魂一魄,似乎非令尊出手不可挽救。”

西門吹雪道:“好。”

隨後就以最快速度,向不知道在哪裏晃蕩的玉羅刹飛鴿傳書。

接到書信的玉羅刹:“!!!”

天哪,阿雪找我!

等等我我立刻就到!

玉羅刹並不在西域,雖然是西方魔教的教主,一年中能有超過一半的時間呆在那地方就很不錯了。

但是現在,顯然他並沒有帶在西域。

玉羅刹在應天附近,如果腳程快一點,道西門吹雪那裏隻要半天。

然後他果然創造了奇跡。

他被一團白霧包裹著,很明顯,但路上的人卻好像沒有看見他一般。

這便是他所特有的功夫。

玉羅刹一路跟著母蟲的感應便能找到西門吹雪,他甚至都沒有心思打探一下心門吹雪在哪裏,因為這是他在阿雪成年以來第一次被依靠,想想就興奮極了。

滿腔慈父熱情都沒有地方揮發。

玉羅刹如同一隻百靈鳥一般以過分清脆的嗓音道:“阿雪。”

然後他看見了葉孤城。

準確說來是葉孤城與西門吹雪。

玉羅刹的臉黑了。

連包裹在身體周圍的霧都變成了黑色。

玉羅刹:阿雪來找我,身邊怎麼會有別的男人!

西門吹雪道:“西域的攝魂**可是你發明的?”

玉羅刹道:“真是為父。”

西門吹雪道:“這世上可有人把這神通練得比你更好?”

玉羅刹道:“不可能。”

西門吹雪道:“好。”

玉羅刹美美地笑了。

西門吹雪道:“那你就幫幫葉城主好了。”

玉羅刹:“……”

兒子成年以來第一次傳信於我,卻將我推給別的男人,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