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結果,也擺在眼前,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西門吹雪暫時還真的是玩不過玉羅刹。

但西門吹雪道:“雖然我沒有找到他,卻收到了一張紙條。”

葉孤城眼神一動道:“什麼?”

西門吹雪道:“是戰書。”

他的表情很冷,一點都不像是能夠與高手對戰的表情。

葉孤城道:“誰的戰書。”

西門吹雪道:“劍鬼。”

葉孤城啞然,宮九想要做什麼?

葉孤城道:“我以為他拒絕與你對戰。”

西門吹雪冷笑道:“誰知道他在想什麼。”

葉孤城道:“去否。”

西門吹雪道:“當然。”

葉孤城道:“在哪裏?”

西門吹雪的臉色又是一陣扭曲,他道:“不知道。”

葉孤城驚道:“不知道?”

西門吹雪道:“他沒有寫。”

葉孤城勉強道:“時間?”

西門吹雪道:“月圓之夜。”

離下一個月圓之夜,還有大半個月。

葉孤城道:“紙條可否讓我看看?”

西門吹雪一點都不含糊,直接把東西給了葉孤城。

然後葉孤城就看見了一份隻有時間沒有地址的邀戰。

【你若想要對決,月圓之夜,帶劍來。】

下書劍鬼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沒名沒姓,沒頭沒尾,語氣也是非常之賤了。

很能理解為什麼西門吹雪的臉色如此之差,定然是被宮九給氣的。

至於地點,那是根本沒有說,仿佛確定西門吹雪知道似的。

葉孤城默然,半晌,他道:“我大概知道是在哪裏。”

西門吹雪道:“哪裏?”

葉孤城道:“紫禁之巔。”

那什麼藏寶圖,根本就不是藏寶圖,是約戰的地點。

同樣是月圓之夜,同樣是紫禁之巔,竟然變成了西門吹雪與宮九的對戰!

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宮九藏身於一座隱蔽的小院。

左鄰右舍都是正兒八經的應天百姓,做些小生意,他這一戶,本來也是如此。

但誰都不知道,小院中竟然暗藏玄機。

宮九道:“那傀儡怎麼樣?”

下屬道:“被張婉柔兩刀砍了。”

宮九道:“之前可有人看出有什麼問題?”

下屬道:“不曾。”

宮九道:“藏寶圖送到張婉柔手上了?”

下屬道:“隻送到一半。”

宮九道:“另一半在哪?”

下屬道:“另一半被江湖遊俠奪走了。”

宮九道:“哦?”

宮九又道:“如果她隻搶到了一半,人是死的還是活的。”

以他的想象,如果張婉柔連半張地圖都沒有保住,人十有**也被那些所謂的江湖大俠給活剮了。

畢竟她隻是一個女子,那些江湖大俠雖然實力低微,人數卻很多,想要殺一個實力並沒有高明到一力降十會的江湖高手還是很有可能的。

隻不過死傷慘重點。

下屬道:“人是活的。”

宮九道:“怎麼會是活的?”

下屬道:“因為她被葉孤城救走了。”

宮九道:“你說誰?”

下屬道:“白雲城主葉孤城。”

一聽這名字,宮九就不由自主撫上了肩膀。

他的肩膀已經好了,劍氣被拔除,皮膚光潔一片,誰都無法想象他肩膀之下曾經有銳利的劍氣在經脈中流竄,如果不是他練得功夫邪門,早就被不斷傷上加傷給折磨死。

但他沒有死,不僅沒有死,疼痛還無法讓他感覺到痛苦,帶給宮九的隻有深深的愉悅。

每當感受到葉城主的劍氣,就好像看見了他的人,銳利又風光霽月。

宮九對葉孤城這樣的人很感興趣,倒不如說是抱有詭異的好感。

他想與葉孤城做做遊戲。

如果九公子想和什麼人做遊戲,那人最好的結局恐怕是在遊戲開始前自殺。

因為你永遠想不到,九公子有多少種折磨人的手段,他的心有多麼的惡毒。

宮九道:“想不到葉城主也會來這裏。”

下屬沒有說話。

因為他已經感受到了九公子話中的愉悅之意,他也知道,這時候九公子是不需要自己說話的。

如果犯了戒律,結果隻有一個。

那就是死。

九公子道:“既然葉城主也來了,遊戲就不能這麼快結束。”

他原本準備昨晚答應玉羅刹的事情就打道回府,現在看來,還有些別的事情可以做。

宮九此人,雖然有一千點一萬點不好,但他本人卻還有些常人看來很可愛的習慣,比如說他說要殺四個人,就覺得一個不多殺,一個不少殺,他說能讓人活三十天,那人就絕對看不見第三十一天的太陽。

雖然例子都很殘暴,但這最起碼可以說明,他是一個很守承諾的人。

所以答應玉羅刹的事情就百分之一百會做到。

但他會給自己看不順眼的人添亂,就比如說是很有誌向卻沒有腦子的南王。

宮九不說話了,他似乎在望呆,眼神沒有焦距。

下屬跪在地上,額頭緊貼地麵。

他把自己當做了一個木頭樁子,不會說話也不會呼吸的那種。

因為下屬知道,九公子正在思考,如果打斷他的思路,死得絕對就是自己。

上一任暗衛就是這麼死的,因為他的呼吸聲音太大了,打斷了九公子的發呆。

他殺人,從來不需要什麼理由。

南王最近變得很自信。

財帛動人心,有錢能使鬼推磨。

憑空多了八十萬兩,他手上忽然就變得很充裕。

有了更多的錢,他就能做更多的事,比如說購置武器,比如說找更強的江湖高手。

比一開始被葉孤城殺了的江如畫要更強。

他忽然產生了信心,自己多年的夙願可以實現。

至於那最近才出現的劍鬼。

想到這不識好歹的人,南王臉上閃過一絲陰狠。

他還是很自信,因為他知道,即使對方不識好歹,他也能夠將他拿下。

這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夠拒絕金錢的誘惑?

雖然他並不確定這對西門吹雪和葉孤城有效,但他認為,對一個在江湖上初出茅廬的詭異劍客來說,應該是有效的。

然而,那人竟然敢不給他答複。

但不給他答複又有什麼關係?

他的眼神無比陰霾,他還有別的辦法。

這世界上臉完全一樣的人雖然不多,但身形一樣的人卻很多。

劍鬼戴以青銅鬼麵,多的是人可以偽裝成他的模樣。

若不配合,幹脆就將人一刀切了。

他倒要看看,換了自己的人,誰會和他作對。

南王這樣想著,還時不時哼哼兩聲,仿佛已經看見了人與他作對的下場。

但他卻想不到,還沒等他暢想完,手下的人竟然就三步並作兩步地進入室內,連與他通報一聲都沒有。

管事道:“王爺。”

南王眉頭一皺,越到這個時候,他仿佛越看不得人違反他的規矩。

南王不由自主想,如果是在皇宮裏,會有人這麼急急忙忙地進出,不報備一聲?

當然不可能,那個時候他的兒子時皇帝,他就是太上皇,身邊隻會有淨過身知禮的小太監,而不會有匆匆忙忙的老管事。

但他也知道,自己現在還不是太上皇,所以,即使手下人很匆忙,很吵鬧,他也要容忍。

在夙願達成之前,容不得絲毫閃失。

南王道:“什麼事。”

他的模樣還是很寬厚,這是積年忍耐導致的結果,他的寬厚已經成為了一張麵具,全天下人都知道,南王木訥而不會說話,他還是一個孝子。

如果是平時,管事怕是能看出他的不耐,但是現在,恐怕是事態緊急,他什麼都顧不了。

管事道:“王爺,那半張地圖流出去了。”

南王道:“什麼半張地圖。”

管事道:“就是劍鬼手上的地圖。”

說道這個名字,南王又是一陣無聲的煩躁,他道:“劍鬼可沒有同意我們的條件。”

所以,他手上的藏寶圖定然不是他所炮製的那一張。

管事道:“是這樣沒錯,但現在世麵上出自他手的地圖卻很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