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說容家大宅裏頭,容老太太院子隔壁的空院裏頭,此刻可是站滿了不少匠人。
庭院裏更是擠滿了家丁小廝,連著那抄手遊廊裏也站滿了許多丫鬟媳婦子。一個個都滿是好奇的盯著院壩裏整整齊齊的碼了兩層箱子。
這些箱子大小不一,外形和旁人家的看起來是沒差,隻是想要打開卻沒那麼簡單。
這箱子正是從小容家莊子上搬來的,裏頭聽說裝的都是值錢的物件,還有那白姓小子們的一大疊賣身契都在裏頭。眼下老太太正拿這些嘴巴硬的沒法子,就等著拿了賣身契,直接給賣到偏遠的地方去。
“怎麼的,各位還沒想出法子來麼?不是我說,你們也都是這閬州鼎鼎有名的鎖匠,都看了大半個時辰,還沒法子麼?”開口的是容逵的媳婦,現在容家內院的一把手何氏。
自打老太太給大哥續弦娶了白少綰之後,她同老太太的關係一下熱乎起來,這些日子沒了間隙,母慈子孝,何氏也過得越的滋潤,連著人都跟著胖了一大圈。
這些匠人裏頭,不乏渾水摸魚的,本來以為隻是開個箱子那樣簡單,可是這摸了這麼久,都沒半點的反應。
這會兒聽見主家催促,想著那白花花的工錢,有的就壯著膽子問道:“敢問夫人,這箱子是要還是不要?”
“什麼意思?”何氏不解,隻是覺得他在問題著實白癡了些。
隻聽那個中年男子道:“若是夫人不要這箱子,那我跟兄弟們拿斧子來直接鑿開就是,何必把心思都費在這上頭。”說著,那眼神指了指那奇怪的鎖。
這不失為一個好法子,隻是先前何氏想著這些箱子都是嶄新的,就這樣劈了實在是可惜,再者弄壞了裏頭的東西可怎麼辦?
不過這都多少天了,箱子還沒能打開,因此便咬牙道:“行,劈吧,不過你們給我仔細些,莫要弄壞了裏頭的東西。”
得了她的話,那中年男子果然招呼著他的倆個兄弟抬了一個不算大的箱子到一處空地上,舉起斧頭找好了豁口,一斧頭就重重的劈了下來。
大家見那斧頭要落下,便一個個伸出脖子仔細的瞧著,以為一眼就能看見裏麵的奇珍異寶,生怕是錯過了什麼精彩的場麵似的。
“呼呼!”斧頭落下,也確實砸出了一個口子,可是這箱子四麵八方像是觸動什麼似的,忽然從裏頭噴出一層滾燙的鐵漿。
“啊啊!!”一聲聲慘叫,院子裏頓時亂作一團,那些離得近的都幾乎都沒逃脫,每人的身上至少都沾了一星半點的鐵漿。
那鐵漿滾燙的,從裏頭飛濺出來,既是穿透了人的骨肉不說,還帶著燙意。一時間受傷的人都在地上疼得遍地打滾,麵色蒼白,有的疼痛得麵目扭曲,好生下人。
也有受不過去的,直接昏死了過去,可是那傷口處還滋滋的冒著青煙,四周空氣裏,都有一股肉被烤糊的味道。
何氏也是嚇慘了,一臉蒼白,豆大的冷汗順著高高的顴骨流下來,視那些箱子為洪水猛獸般,看都不敢在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