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人說的不差。”徐楓向他點頭表示讚賞。
“所以,咱們就得以朝廷的手段來幹預。”徐楓說:“我們隻要發現有人以次充好、坑蒙拐騙,便以偷盜罪論處。”
徐及仍然心有不平,說道:“可是……商終為細枝末節。齊王為何如此重視呢?”
“時日久了,你就會知道,商並不是什麼細枝末節。”徐楓說完一頓,又麵向眾臣們說:“聽說我這齊王府原本就是桂林富商的宅邸。隻不過因為戰亂,他們都逃走了。現在,我要把他們都重新召回來,讓他們恢複對朝廷的信心。”
“原來齊王是要以商安民。”張有譽說完,便拱手讚道:“齊王之策,果然高妙。”
“其實我……”徐楓想要解釋,但隻怕越解釋越麻煩,便嗬嗬一笑,道:“正是如此。”
閣臣們這才紛紛議論,起了一陣嘰嘰喳喳的喧嘩聲。
徐楓輕輕地咳嗽了一聲,眾臣會意,立即禁聲。
“第三項改革,便是要整頓吏治。”徐楓此言一出,眾臣都有些緊張。
遠有王安石變法,近有張居正改革。但無論是王安石還是張居正,但凡涉及吏治的,往往都逃不開裁撤冗員這一條。
因此,大家才會有些心驚,無非是擔心自己被裁撤,失去了這個“鐵飯碗”而已。
徐楓早已看穿了他們的心思,便是輕聲一笑,道:“大家不要擔心。我不會剝奪大家的官位和俸祿。我要做的隻有三件事。第一,剝奪錦衣衛的辦案之權。第二,裁撤廠衛。第三,廢除庭杖製度。”
徐楓的這三條改革綱領讓眾臣更是驚歎。他們無不瞪大了眼睛,以極其吃驚地目光望著徐楓。
徐楓微微一笑,說:“錦衣衛假借皇權,大興詔獄。早已是民怨沸騰。你們不知道,後世還有不少人寫小說來抨擊呢。所以,錦衣衛可以存在,但他們隻能充當儀仗隊和跑腿辦事的文員,絕不能再有隨意抓人、審案的權力。”
“至於廠衛嘛,也和錦衣衛一樣,令人談虎色變。什麼東廠西廠,也是假借皇權,迫害忠良。我朝宦官之禍屢禁不止,源頭就在廠衛跋扈。所以,我要廢掉廠衛,斷絕這些宦官幹政的可能。”
說到這兒,徐楓端起茶杯來輕輕呷了一口。眾臣仍然瞪著眼睛望他,吃驚尤甚。
“還有這個庭杖製度,也真是害人不淺。”徐楓說:“大臣犯了什麼罪,就判什麼樣的刑罰。何以要庭杖呢?簡直是蔑視人權。所以,我不管以前怎麼樣。自我以後,庭杖製度就要永久地廢除。”
徐楓一番話說完,眾人卻久久回不過神來。徐楓的話裏已明顯有叛逆之嫌。什麼“蔑視人權”、什麼“民怨沸騰”。
若是時光倒退二十年,有大臣膽敢這樣給皇帝上書,定是難逃一死。
但這話落在閣臣們的耳朵裏,卻是久旱逢甘霖一般。
他們愣了半晌,隻聽“誇嚓”一聲,茶杯從一個大臣的手中跌落,摔成了碎片。眾臣一驚,隨即便跪倒在地,嚎啕大哭了起來。
他們在明朝為官,或多或少地都受到過錦衣衛和廠衛的刁難。也有人受到過庭杖的處罰。甚至在場也有人因庭杖而落下了小小的殘疾。
徐楓見眾人跪伏滿地、嚎啕大哭,一時也有些慌亂。但隻要仔細一想,也就明白了。
他們深受其苦,卻無處訴苦。徐楓將他們心裏想說的話都說了出來,將他們想做的事也都提了出來。
所以,不管徐楓前兩條的改革方略,他們是否認可。單憑著第三條整頓吏治的措施,他們無不感激涕零、真心擁護了。
“總之,我的改革方略總結起來隻有四個字,‘依法治國’。”徐楓說:“隻要我們能夠貫徹落實‘依法治國’的精神,國家就定會富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