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奴婢,如此仰視主人已屬無禮,可似乎此時這主仆二人都忘了禮數。
彩兒固然滿腹委屈,但徐楓卻疑惑更甚。他不知彩兒的委屈何來,更不知自己是怎麼惹得她傷心落淚?
“對不起。”徐楓站起身來,頗為歉疚地說:“我不會讓你去做童養媳的。在我們那個年代,買賣人口是犯法的,所以咱們還是……”
“哇”地一聲,彩兒竟然抱臂痛哭,打斷了徐楓的話。
徐楓吃了一驚,一時愣在當場,不知該怎麼辦了。
彩兒抹了一把眼淚,才說:“徐大人,奴婢原以為您隻是個仁慈之人,沒想到您竟待奴婢這樣好。”
徐楓一愣,忙問:“我如何待你好了?”
“您……您剛說,不會讓奴婢去做什麼媳的便是好呀。”彩兒抬起淚眼婆娑地眼睛將他一瞅,接著說:“今日奴婢放肆了。但奴婢的哭,一來是感念徐大人的恩德;二來,也是勾起了往事。”
“安寧伯。”那胖丫鬟的聲音從門外傳了來。徐楓和彩兒都是一呆。
“啊?我在。”徐楓拍了下彩兒的肩,輕聲說了句“快起來”然後快步趕上去開門了。
胖丫鬟捧著一個繡花枕頭進來,正瞧見彩兒慌忙起身,她的臉上似乎還帶著淚痕。
胖丫鬟一愣,但隨即又笑了起來,說:“奴婢給您送枕頭來了。”
“行了,你給我就好了。”徐楓接過枕頭,然後輕輕把胖丫鬟推了出去,“咣當”一聲,關了門。
“得,那您就歇著。”胖丫鬟沒好氣地說了一句,扭頭便走了。
彩兒緩步而來,說:“徐大人不是想聽奴婢的身世嗎?奴婢這便與大人說了。”
“你說。”徐楓把枕頭往床上一拋,又坐回了椅子上。
彩兒頷首跟來,醞釀了半晌的情緒,才開口道:“奴婢本姓周,乃是……乃是……乃是……”
她越說越緊張,“乃是”了半天也沒接下去。
“乃是什麼呀!”徐楓著了急。
“乃是大奸臣周延儒之女呀!”彩兒這才脫口而出,幾乎是拚盡了力氣喊出來的。
徐楓大吃一驚,不覺起身叫道:“什麼?你是周延儒的女兒?”
彩兒點了點頭,說:“思宗在位時,家父一度位居內閣首輔,風光無限。隻可惜崇禎十六年,家父假傳捷報,犯下欺君大罪,最終被聖上賜死。母親與奴婢便被流放至雲南為奴。不久母親自盡,奴婢被沐王收留,做了公侯府中的侍女。”
“你不願意讓人知道你的身世,隻因你的父親是個大奸臣嗎?”徐楓問道。
彩兒點了點頭,哽咽說:“家父做官時已是人人忌恨,後來我們全家被流放,一路上顛沛流離尚可忍受,但是沿途百姓和官吏的欺辱總教人無法麵對。所以,奴婢既不願讓人知道,更不敢讓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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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兒露出了欣慰地笑容,腰身微折,恭敬地說:“奴婢承蒙徐大人的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