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彩兒急忙一行禮,逃跑似的轉身跑開了。
麵試已進行了一個半時辰。時近黃昏,斜陽殘照透過屋外的紗簾投射進來,映在案幾上的香爐上。
這香爐升騰著嫋嫋炊煙,讓屋子裏香氣四溢。徐楓的手肘撐在桌上,勉強支起自己的腦袋來。坐在一旁的沐天波和鄭森也有些不耐煩,但礙於身份,也隻是略微扭動了一下身子。
這場麵試乏善可陳,前來應考的舉子們無非就是會講一些聖人教誨,有些說得文采飛揚,有些說得艱澀曲折。但總歸都是空洞無物的廢話,對於治國安邦沒有半分用處。
“還有幾個人了?”徐楓問身邊的童子。童子答道:“隻剩一位了。”
“叫他進來吧。”徐楓仍用手肘撐著頭,說話也像是夢囈一般。
童子便揚聲叫道:“宣顧絳進殿麵試!”
雖然他們用的不過是一個小竹屋,但為了顯示威儀,仍是稱為“殿”。童子的聲音清脆透亮,徐楓的精神也為之一振。
隻見一個書生打扮的中年人邁步而來。
此人身高六尺有餘,麵黃肌瘦,顴骨突出,但那一雙眼眸像探照燈一般,透著矍鑠地光彩。
他將屋中三人一瞧,目光落在了徐楓的身上。“小民顧絳,見過徐楓徐大人。”他說著便上前微微行了一禮。
“哼!麵試?真是更古未聞的笑話!”孫可望怒氣衝衝地走了進來。他也將雙目一掃,態度倨傲地走到徐楓麵前,說:“徐大人,本王坐在何處?”
他故意將那個“王”字咬得格外地重,讓徐楓一陣反感。
“來,給秦王準備一張凳子。”徐楓吩咐童子道。
“凳子?哼!”孫可望將沐天波一瞧,瞪著眼睛說:“黔國公坐的是凳子,本王乃是王爵,也坐凳子?”
徐楓心頭惱怒,但為了大局也隻好隱忍,緩緩道:“準備張藤椅來。”
孫可望剛一落座,李定國攜著彩兒也走了進來。彩兒衝眾人一行禮,匆匆站到了徐楓的身後。
童子問徐楓:“晉王也坐藤椅吧?”
“不必,我坐板凳就好。”李定國與孫可望互相看了一眼,彼此無言地坐了。
顧絳站在一旁默默看著,沒有言語。孫可望和李定國都安排妥當之後,徐楓才喝了口茶,清了清喉嚨,對顧絳說:“本官首開麵試一科,顧先生覺得妥當嗎?”
顧絳微微一笑,說:“既可妥當,也可不妥當。”
“哼!迂腐。”孫可望在心裏默念了一句,頗為不屑。
徐楓笑問:“如何是妥當的,如何又是不妥當的?”
“觀一人,必觀其神色、舉止、言談。春秋之管仲,戰國之衛鞅,均是與國君對談,方被采用。若大人也效齊桓公、秦孝公之故事,選賢任能,必是妥當的。可若是大人以貌取人,隻為選拔些繡花枕頭,那便是大大的不妥了。”
“是。”徐楓深以為然。但在顧絳之前也有不少舉子說過類似的話,所以徐楓並不十分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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