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平也是淚濕雙睫。她搖了搖頭,含笑說道:“慈炯,這次我能順利來南京,徐楓徐先生功不可沒,你萬不可慢待了他。”
朱慈炯雙眉一揚頗顯得尷尬,隻得說道:“姐姐,咱們回宮再議吧。”
長平有些詫異,問道:“怎麼了?難道徐楓他……”
錢謙益忙上來說:“公主勿憂,徐楓他很好。隻是在外說話多有不便,臣等還請公主回宮,再與陛下一敘姐弟之情。”
長平這才放心地點點頭,道:“也是也是。”說完,她與朱慈炯相視一笑由侍女攙扶著緩步走了。
雖然已到了春暖時節,但背陰處的寢宮仍是有些許的寒意。長平剛一進殿來,宮女就把準備好的手爐遞上,說:“公主千歲,快暖暖手吧。”
長平麵露尷尬之色,忙搖著左手道:“不必了,我不冷。”
因為這手爐需要雙手捧著才能握得住,長平斷去了一臂如何能捧?可這宮女卻不知,還在說:“公主拿著吧,宮裏頭涼。”
朱慈炯厲聲訓斥道:“沒用的東西,說了不要就不要,還囉嗦個甚!”
宮女嚇得花容失色,忙退開兩步跪下哀求道:“奴婢冒犯天眷,罪該萬死!”
長平將她一望,說道:“好了好了,我不怪你,快起來吧。”宮女應了一聲“是”,起來時仍有些戰戰兢兢。
長平向前走了兩步,對跪在兩側的宮女們說:“你們就先出去吧,我有話和皇上說。”
“是。”眾宮女齊聲應和,緩緩而退。
朱慈炯環顧四周說道:“姐姐,你瞧這裏好不好?隻可惜今日倉促,改日我定叫人再裏裏外外地整修一番。”
長平憂愁地雙眉一皺,上前道:“慈炯,不是我要嘮叨你。為人君者,該當以寬仁治國。剛才那個宮女不知我斷去一臂才會給我遞手爐,原是一番好意,你何以要斥責她呢?”
朱慈炯嗬嗬一笑,仍是打量著四周說:“不過是一個宮女而已,姐姐何須介懷。”
“這叫什麼話?”長平麵現慍怒,說:“人家也是爹生父母養的,哪能隨意斥責?慈炯,咱們一路南來吃盡了苦頭,也嚐遍了冷暖。難道你還不能體會民間百姓的疾苦?想那徐楓也是出自寒門,卻在得勢之後不驕不傲。單是這一點,就夠你學習的。”
“什麼徐楓!”朱慈炯也起了些怒氣,說:“姐姐,以後莫要再提此人。”
長平雙目一瞪,忙問:“他怎麼了?”
朱慈炯咬著牙,一臉憤恨地說:“他與清人和議,竟將漢中割給了清人。從此之後,清兵若是借道四川,便可斷了我大明後路。這樣的人,難道還不是包藏禍心嗎?”
長平也是一愣,忙說:“徐楓絕不會這樣做!”
“他不會誰會?”朱慈炯一邊踱步一邊說:“這個反賊!當初我就該一劍把他殺了,何以留他到今,終成禍患!”
“你既如此恨他,又為何要他去幫史可法守揚州、辦和議呢?”長平疑惑地問道。
朱慈炯冷笑一聲,道:“朝中的錢謙益、外麵的鄭森,都言之鑿鑿地要他領兵。我不讓他去能行嗎?哼哼!我本以為他是一心為國的,沒想到竟是如此地陰險。不出半年,四川必然又會淪於敵手!”
長平也踱了幾步,淡淡問道:“那他現在人呢?”
“我已將他罷官去職,永不敘用!”朱慈炯恨恨地說。
長平厲聲質問道:“可他也救回了我呀,難道我還抵不上一個漢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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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長平的眼睛一陣酸楚,淚水在頃刻間肆湧而出。她掄起自己的左臂,“啪”地一巴掌打在了朱慈炯的臉上,打得他腳下一陣踉蹌,險些摔倒。
“慈炯!你忠奸不辨,黑白不分,如何做聖明天子!”長平帶著哽咽的聲調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