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的上海,在太陽的照射下,整座城市熱得不可思議。大街上的行人就像熱鍋上的螞蟻,竭力克製住堵在喉嚨口的一大串髒話,把兩隻腿使喚的飛快,恨不得立馬達到目的地,享受室內的空調。

遠離市中心的某處少為人知的破舊碼頭上,孤零零地停泊著一輛白藍相間的中型遊輪,漆麵在陽關的照射下有微微的反光。

承載著遊輪的海水極黃,水麵上還漂浮著格外顯眼的垃圾袋,在高溫下顯的死氣沉沉的。

遊輪二層大廳內,剃個板寸頭,脖子上帶著塊佛樣玉佩,渾身曬個黑不溜秋的男人不耐煩地踢了踢旁邊的同伴:“李晟明,你那朋友還沒到啊?我們都等她三分鍾了。”

通話被拒接,李晟明放下耳邊的手機:“電話被掛了,她估計快到了,再等等吧。”

“我等等倒沒啥事,問題是你不能讓大家和我們一起等啊。本來這種活動遲到就相當於退出嘛,我說你那朋友也太不守時了。”男人低頭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有些許不耐煩。

李晟明連忙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微微提高音量,臉上掛滿笑意道:“不好意思啊,大家,我還有個朋友沒有到,大家再等個十來分鍾,如果她還沒來我們就走,行不?”

被這麼一說,本來就有些不耐煩的青年們反而擺擺手,異常的大度:“沒事沒事,估計是路上堵車,十來分鍾而已,就一根煙的時間。”

李晟明臉上的笑意更深,幾個大步上前,掏出褲袋裏的高級煙,就每人一根發了過去:“這位兄弟說的對,大家賞我個麵子一起吸根煙,就當我為我那朋友給大家賠禮了。”

煙發到第六根,一個將大半個腦袋都伸出窗外的何歡突然間興奮的對著某個方向招手,一邊大叫道:“葉子!這裏!”

李晟明愣了愣,也快步小跑到她麵前,異常自然的伸手環上她纖細的腰,親密的貼著她的頸側往外看去,在看到遠處行駛來的出租車時,嘴裏小聲抱怨道:“這死丫頭,總算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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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車在碼頭停下,李晟明口中的死丫頭葉子萌從包裏掏出了幾張人民幣遞給了司機:“這麼遠的路麻煩師傅送我一趟,這些錢就不用找了。”

司機樂嗬嗬的收下了錢,看了眼旁邊停著的遊輪,好奇的問道:“姑娘你要出海玩去?”

她左手提上雙肩包,嘴角勾起半個笑意,邊開門邊回答道:“對,出海玩去。”

一下車,她和司機揮了揮手,抬腿便往遊輪的方向而去。

遊輪一層空空蕩蕩的,葉子萌沒有看到一個人,反而聽到二樓傳來損友何歡一驚一乍的大嗓門。

熟悉的聲音格外親切,她腳下微微一動,便打算跨上樓梯,前往二樓與大家彙合。隻是當餘光瞥到拐角處的身影時,腳步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那人很高,差不多187的樣子,背對著她而站,隻留下一個背影。他穿著件條紋短袖,露在外頭的兩隻手臂線條格外的流暢美麗,但她隻看一眼,就知道那線條下隱藏的力量,就像草原上的豹一樣。

她的眼睛亮起,餘光順著手臂看向他的肩胛骨,再順著肩胛骨往下,一直到兩條包在褲子裏的長腿上。因為衣服包裹的關係,他的身材顯得有些瘦削,但她就是知道,被衣服隱藏住的地方也一定像手臂上的線條一樣,流暢美麗而又充滿令人驚歎的力量。

最關鍵的是,他是不顯肌肉的體質。

每個人的體質都不一樣,同樣強度的運動,有些人就會全身上下長滿令人血脈賁張的肌肉,但也有些人不顯肌肉,比如說這個隻有一個背影的男人。

葉子萌微微眯起雙眼,插.在褲兜裏的十指不由自主地輕敲自己的大腿,一下一下,就像心髒跳動的聲音。

這個男人的身材完全就是為她量身定做的,每一處都符合她的審美,輕而易舉就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她勾了勾嘴角,就想往他所在的方向走去,刷一刷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