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昌京地處最為繁華的交通之地,每年來此布商經營的數不勝數。遙山疊翠,遠木澄清。奇花綻錦繡鋪林,嫩柳舞金絲,多少才子佳人沉迷於這番別樣的風景中,遲遲不願歸去。
但是,讓人觸目驚心,無法想象的是:在這片煙柳畫橋之地,卻埋葬著無數的衣衫襤褸的屍骨,隻是他們的存在往往被這個世間所忽略,不是他們不存在,而是他們太渺小,渺小到讓人根本感受不到他們的存在。
乞徒,也就是常言中的乞丐。他們是卑微的存在,每天都用自己的尊嚴來換取生存,為這個世間所不恥。在這個世間上,有兩種東西被人們所忌諱,一種就是乞徒,在他們的身上能夠讓人感覺到不堪與墮落;還有一種則是葬花,象徵著死亡的花。雖然它是世間最為潔白的花,但是因為它給人帶來的不詳往往會讓人對此更加退避三舍。這兩種東西都是在這個世間卑略的存活,他們之間唯一的區別就是人有呼吸,有感情,有痛處,而葬花是沒有的。
清明寺:青鬆屈曲,翠柏陰森。門懸敕額金書,戶列靈符玉篆。虛皇壇畔,依稀垂柳名花;煉藥爐邊,掩映蒼鬆老檜。一派仙樂繁榮之景。來此供送香火的信徒絡繹不絕,常年的磨損使得階石已經抹平,珠潤玉華。
隻是,今次在人來人往的階石上如今卻多了兩名乞徒,破布爛麻,一股“不詳”的氣息將前往上香的人切割成兩路。
“起來,快些離去,莫要打攪了這佛門的清凈!”一名黃衣僧人遲遲而來。
路邊的行人鄒起眉頭,似乎真的如這僧人所言,佛門的清凈被這兩名乞徒所玷汙了。
亂糟糟的頭髮可以看出已經許久未曾梳洗,破麻之下隱藏著一身清瘦。指尖劃過懷裡中人的髮絲,用手將其撥開,挽成一盤髮髻。“周易哥哥,他們為什麼說我們打攪了這佛門的清凈?佛門不是以慈悲濟世,怎生的這般話語。”懷裡的人露出了半張清秀的臉龐,猶如黑夜中閃爍不定星光。
喚作周易的男孩站起身來,身材不過五尺,寒風掃過,讓人感覺他的身軀都在微微的顫抖。年齡大約在十歲左右,但是那雙暗灰寂靜的眼神,總是讓人感覺有些不大相符。
“走”周易搖搖頭,隻是說了一個字,將地上的女孩拉起,自顧的朝一個方向走去。
“晦氣”黃袍僧人吐了口痰在地上,全然沒有佛家的三規戒律。
四周的人一散而去,有的人心裏直道不該,未曾選過吉日,不想出門竟然遇上了這等骯髒晦氣之物,實屬不該。
周易拉著女孩的小手,如握小雪般輕盈。兩人都是無父無母,自從懂事以來便開始在這昌京行乞為生。雖然這是最為低等的職業,但是慶幸的是,最起碼,他們活下來了。
周易本名不知,無父無母,天生地養也不為過。在他幼時最為知曉的兩個字便是易經,他安身在一處破廟當中,邊上就是一私署,每天都有夫子大聲年叨這易經與孔子哲學。周易便在這樣的環境下自得其樂取名為周易,學一回聖人之典範。而身邊的女孩在周易看來,玲瓏剔透,恍如黑夜中的珍珠,便取其名“珠兒”,兩人相依為命。
f握著珠兒的小手,周易的心中不知道在盤算著什麼,已經一天沒有得到食物了,原本想在這人流集中的清明寺得到些的奢望被趕來的僧人打破。他知曉,如果不儘快離去,自然是少不了一陣毒打。不要看這是個慈悲為懷的佛門聖地,眾生皆平等這樣的事情在周易眼中不過是個笑話。倘若沒有人去求佛拜神,佛怕也是無力拯救蒼生。而且,在周易看來,那些拜佛所祈求的不過都是自己的私慾,又有幾日願意在佛前說一句“願我佛慈悲,讓眾生不在受苦,讓世間的乞徒有一份溫飽吧!”
珠兒搭著腦袋,不解的問道“周易哥哥,為什麼剛剛走得這麼急啊?”原本剛剛還準備在寺前都逗留,但是被周易的手將其緊緊的帶回來了。
周易帶著珠兒在一塊綠蔭下坐下,看著珠兒臉上純真的表情,忍不住用手摸了摸珠兒的腦袋,道“傻珠兒,要是我們還不早些離去,耽誤了他們的生意,怕是此刻我們早已遍體鱗傷了。”
“為什麼呀‘?周易哥哥,這佛家不是講究慈悲嗎?難道我們惹怒了佛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