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陸晚的話,周娟嗤之以鼻。
她滿不在乎地說道:“這種人慣會討好人,嘴上對你恭恭敬敬,背後指不定怎麼罵你呢,我罵他也是為了你好,讓你認清他們的真麵目,別以為他們討好你,就是真的對你好。”
周娟還想跟她學做菜討好顧景離,從而取代她的位置,於是追上去抓住陸晚,哭訴自己最近的情緒真的很糟糕,因為小昊爸爸越來越傻,婆婆謝梅芳越來越惡毒,她被折磨得都快得精神病了雲雲之類的苦水。
陸晚冷靜地看著她,清麗的眉眼沒有一絲動容,聲音亦是平平的:
“周娟,你很苦,你很不幸,那是你自己的選擇造成的後果,你就得自己擔著,你不想過了,你哥肯定也有辦法幫你脫離那個壓得你透不過氣的家,但你沒有權利把你的不幸發泄到別人身上。”
周娟的解釋牽強又好笑,說不是針對陸晚,說是為陸晚好,真拿她陸晚當傻子嗎?
陸晚秀眉微擰,默默抿著嘴裏的糖,沒有接話。
周娟也很後悔沒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怕是陸晚從今以後會對自己產生嫌隙了。
氣氛變得很尷尬。
“我去問問,看他們找到景離沒有。”陸晚不想坐在這兒,連周娟的名字也不想喊了,邊說就站起來往外走。
周娟追上去擋住陸晚,眼中淚滿盈眶,一副被人欺負到家了的可憐樣,“你是不是生我氣了?你是怪我罵了管家,還是怪我說錯話?你不會以為我是因為嫉妒你才找理由罵管家的吧?”
話說到這個份上,相當於不打自招了吧?
陸晚耐著性子,“談不上生不生氣,就是有點……挺意外的。”
在陸晚的印象中,周娟是個大方善良做事有度的女人。她孝順,處處為家人著想。她有情有義,丈夫發一場高燒燒壞了腦子,她不離不棄。她有愛心和責任心,一個人辛苦帶著兒子,再苦再累都甘之如飴,始終給兒子正能量。
今天的周娟,確實令她意外和失望。
“對不起,我最近情緒不太穩定,上周我還偷偷去看了心理醫生……”周娟突然止住話題,湊近陸晚耳邊小聲道:“這事你千萬不要告訴我哥,否則他一定會讓我跟我老公離婚的,算我求你,你一定要幫我保密,行嗎?”
陸晚半信半疑,看在周豹和小昊的份上,還是勸了一句:“如果你真的狀態不好,就更不應該瞞著你哥,這樣對你和孩子都好。”
哪有親生母親會總是不小心弄疼兒子的,怕是周娟的精神真的有問題。
陸晚出去外麵的院子,看到周豹和小昊正在踢球,蹲下來和小昊玩了幾分鍾,就以有事要回去一下先走了,讓周豹有了顧景離的消息後就打電話給她。
周豹將小昊先還給周娟,去給陸晚安排司機,順便問陸晚有沒有發現周娟的心情不好。
陸晚想到周娟的反常,心底多少有點擔憂,可她到底是個局外人,最多提醒一下周豹好好注意著點周娟,別的她也不好多說。
畢竟周娟拜托她保密,總不能一出來就出賣別人。
周豹聽懂了陸晚的暗示,說了聲謝謝。
“客氣了,我也沒做什麼,我先走了。”陸晚欲言又止,坐進車裏。
周豹看著車子啟動離開,隨後回頭看向站在門口的周娟,目光若有所思。
周娟回他一個溫柔親切的笑容。
……
司機開出別墅,恭敬問:“陸小姐,您要去哪兒?”
“……你知道景離母親的墓地在哪兒嗎?”周豹讓陸晚別擔心,可陸晚哪兒真的放心得下,剛才出門時看到客廳掛著他母親的畫像,便想去墓地那邊碰碰運氣。
龍二眼皮一抬,覺得極有可能,便道:“知道,我這就送您過去。”
去南山墓地的路上,陸晚全部心思都在顧景離身上,急得一顆心無處安放,暫時將異常的周娟拋諸腦後。
到南山墓地的時候,天空下起了蒙蒙細雨,濕冷的雨絲打在一塊塊墓地上,更加顯得這個地方淒涼荒蕪。
因為這輛車不常開沒有備雨傘,龍二說道:“陸小姐,您在車裏等著,我上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陸晚哪裏坐得住,打開車門就鑽進雨霧裏。
龍二隻好帶她上去,一路小心注意著她。
梯子濕滑,陸晚穿著高跟鞋踩在石階上,一步一步走得急切,白色雨霧落在她烏黑如緞的頭發上,像一顆顆小小的白玉珍珠,小巧卻晶瑩剔透。
“風水師說山頂上風水好,夫人的墓在最頂上。”龍二自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