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拿出一根煙點上,然而胃裏並沒有好受些,反而因為嗆了煙之後更加難受,可他必須得用煙來轉移注意力。
一旁的陸晚看著他抽煙又凶又急有些愣神,他以前不抽煙的。
似是察覺到陸晚的目光,顧景離一回頭就捕捉到她的眼神裏藏著疑問,此時他胃裏的不適已經令他臉色略微發白。
到底是深愛的男人,陸晚於心不忍,轉回視線後雙手捧起泡麵打算換個地方吃。
“什麼東西?味道難聞死了,我出去抽煙。”顧景離率先從位置上站起來,在龍二站起來時用眼神示意他別跟著。
顧景離拿著煙和打火機走了。
龍二因為剛才發生的事顯得坐立不安,可又不敢忤逆先生的意思,丟下陸晚一個人在這。
陸晚剛才有一瞬間感動,那一刹那她差點以為顧景離是為了讓她坐著吃東西才找借口離開,後來聽到他說味道難聞,瞧他那樣也是快忍受到了極限,才沒有繼續自作多情地誤會顧景離的動機。
陸晚明明餓得肚子咕咕叫,現在吃著卻沒有什麼胃口,隻挑了幾口就放下叉子,連鹵蛋和火腿腸都沒動。
她假裝站起來活動身體,飛快地朝顧景離消失的方向看一眼,通道上空蕩蕩的。
怕被人看見,陸晚隻活動一個就坐了回來,眼角餘光無意中看到龍二喉結滑動。
坐火車上已經快要十二個小時了,他和顧景離也一口沒吃。
想到這兒,陸晚心裏抽疼了一下,隨即裝作無聊地問了一句:“你也還沒吃東西吧?不餓嗎?”
龍二詫異抬眼看她,眼中閃過一抹無奈,認真回答:“先生現在的厭食症越來越嚴重,以前還能勉強吃上幾口,現在隻要一聞到食物的味道就惡心,這幾年還是用慕容醫生配的營養劑維持著,這次出來得匆忙,沒有帶。”
先生聞到食物味道難受,他們近身保護的保鏢都是輪換著吃飯,絕不讓他看見。
半晌,陸晚低低‘哦’了一聲,重新拿起叉子在桶麵裏漫不經心地攪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龍二沒再出聲,保持著警惕注意周圍的一切動靜。
大約過了十來分鍾,顧景離興許是想陸晚應該吃完了,就帶著一身煙味回到了座位上。
發現那桶麵還擺在中間的小桌子上,泡得軟軟的麵被她攪得實在難看,顧景離好不容易平靜的胃裏再次翻江倒海。
陸晚狀似無意抬頭看了一眼男人,發現他眉心狠狠皺緊,下巴線條繃得亦是緊繃得像拉滿的弦。
顧景離愣了一秒才坐下,頭扭向過道那邊,估計是眼不見心不煩。
陸晚突然丟掉手中的叉子,大發脾氣:“現在的方便麵都是怎麼做的,跟以前的味道完全不一樣,難吃死了,我寧願餓死也不想再碰它。”
顧景離狐疑轉過頭去,用眼神表示疑問:剛才不是還一副馬上要吃到人間美味的樣子麼?
陸晚又發了幾句牢騷,顧景離氣她之前說的狠話,加之胃裏又難受得厲害,便沒有回應。
一個人的獨角戲很尷尬。
還是龍二大著膽子回了一句:“陸小姐,方便麵自然沒法和您自己做的相比,要不我去幫您買些零食來?”
龍二說完看了眼顧景離,見他沒有責怪自己的意思才又看向陸晚,等著她的回答。
陸晚賭氣拿白眼翻他,“想吃零食我不會自己買嗎?我又不是窮到連零食都吃不起的地步,我現在是想吃自己做的飯菜!”
龍二被嗆得很為難,畢竟這是在火車上。
一直默不作聲的顧景離道:“我可以給你做飯的地方,不過你得給我們也做一份算是回報?”
陸晚沒有立馬答應下來,好像是怕顧景離占便宜跟著吃到飯,勉強自己又吃了一口方便麵,結果剛入口就全部吐回去。
“呸,軟成這樣更難吃了。”
又將叉子一扔,雙手抱胸望著窗外,獨自生了一會兒悶氣。
顧景離因難受皺起的眉頭裏,多了一絲心疼,他曾經捧在心尖尖的女人,在離開他以後過的都是什麼日子啊?坐二十個小時的火車,呆在這麼髒的環境,連一口喜歡的東西都吃不上……
‘咕嚕~’
陸晚的肚子不爭氣地叫了兩聲,顧景離離得近,聽得清清楚楚。
“跟我來。”顧景離抓住她的手腕站起來,然後對龍二說道:“餐廳在什麼地方?”
龍二指了下前麵,恭敬地在前邊領路,“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