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摸了摸後腦勺,訕訕道:“早一年的話,我大概會躲在角落裏哭一頓,然後也就沒事了。現在嘛,被指點多了也就習慣了。”她看了眼還在群情激憤中的學生們,“現在人的幸福感很低,大多人要靠討伐指點別人獲得快樂,如果我表現得垂頭喪氣,豈不是遂了他們的願,你說是吧?”
許昭遠看著她豁達的模樣,眉頭卻皺了皺。哪有人真正能做到不被抵毀和流言所傷,隻不過是不表現在臉上而已。
“嗯,想不到你小小年經,倒是睿智。”他看破不說破,笑著稱讚道。
“睿智不敢當,隻是我有那麼一丟丟的阿Q精神而已。你好像也不比大少,從你嘴說出小小年經四個字,感覺怎麼那麼奇怪呢?”陸晚笑著打趣。
“聽兮兮說你是九月十三號生日?”許昭遠轉了話題,問了之後不等她回答,又徑自說道:“不偏不倚,我正好大你一歲。”
“啊?你也是九月十三號生日?!”陸晚略略睜大眼睛,睫毛撲閃一下,像張開翅膀的蝴蝶,一臉震驚的模樣又好看又可愛。
許昭遠點頭,正欲說緣份兩個字,被從人群中擠出來的顏兮兮打斷。
“學姐,許哥,你們在聊什麼呢?”
“你怎麼出這麼汗,來,給你快擦擦。”陸晚見她額頭上全是汗珠,身上T恤也濕了,趕緊拿出紙巾給她。
“這些人都瘋了!”顏兮兮接過紙邊擦汗邊看了眼人群,搖搖頭說道:“你說他們是不是吃飽了撐的,雖然壞人被抓走很爽,也用不著一直喊打喊殺嘛,你說在他們心裏,把人民警察置於何地了?好像這樣喊幾嗓子就能把人正法了似的。”
陸晚和許昭遠同時看了眼喊口號的人群,又很有默契地同時幾不可見地搖了搖頭。
“誒,你們今天穿得像情侶裝也就算了,動作表情還這麼一致。”顏兮兮眼珠子在兩人身上打轉,帶著一絲絲驚奇,隨後又有些遺憾地道:“可惜學姐已經有男朋友了,不然你們一個是校花一個是校草,一個長期霸占第一名榜單,一個緊跟其後排第二,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
說完她又重重歎了口氣,表示她真的覺得很遺憾,雖然顧景離比許昭遠還好看一些,可許昭遠是她一起長大的,親如哥哥。
陸晚剛才拚命給顏兮兮使眼色,叫她不要亂開玩笑,真的會很尷尬,可這丫頭就是不懂竅。
想到許昭遠為了救她腳受傷,她去給他送飯被拒絕,而且表現出那麼明顯的‘不要妄想著與我扯上任何關係’的態度,陸晚就覺得很尷尬。
她從來沒有想過要攀龍附鳳,被人想成那種女孩,心裏多少還是有些芥蒂。
“學長,你別介意,兮兮就是愛這麼口無遮攔地開玩笑。”陸晚歉意地低了低頭表明自己並沒有把這些玩笑放在心上,隨後拉著顏兮兮離開了操場。
許昭遠有顆七巧玲瓏心,哪裏看不出陸晚的心思?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他不禁在想,若是那日他沒有把她從醫院趕走,沒有那樣傷她的自尊,他們今日會不會不一樣?
環球大廈,頂樓。
周豹推門走進總裁辦公室,稟報道:“先生,王家父子還在一樓大廳候著,連午飯都沒出去吃。”
今天一早王剛就帶著王磊到環球集團來,說是要親自跟顧景離賠罪,但被告知沒有預約不能見總裁,父子倆也沒有別的辦法,隻好一直候著,心想總能等到顧景離下樓吧。
顧景離看了眼腕表,“不過才六個小時,讓他們繼續等著吧。”
周豹低頭應了聲‘是’,便出去把門帶上,顧景離全當沒這回事,繼續處理工作。
在顧景離嘴裏是輕描淡寫的不過六個小時,在王剛父子心裏,那是六年,六十年那麼漫長。
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從來沒挨過餓的王磊一陣心煩氣燥,隻覺得再坐下去就要爆炸了,他蹭地站起來,不耐煩地道:“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王剛一把將他拉回坐位上,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道:“坐下,都是你惹的禍,連累老子在這兒受窩囊氣,老子都還沒發飆,你還敢甩臉子給我看?”
他好歹也算是瀾市的一成功人士,有名的企業家,今天拉下老臉來賠罪,已經是丟盡了臉麵,現在還在這裏坐了六個小時的冷板凳,肚子裏窩的火不比王磊少。
“是你自己非要把臉皮撕下來給姓顧的踩,還拉著我墊背,怪誰呀?還不是你不如姓顧的有本事,不然昨晚的事都成了,還用得著巴巴地過來賠他媽的什麼罪!老子追求自己喜歡的女人,犯了哪條王法了?陸晚是老子先看上的,要說賠罪也應該是姓顧的來給老子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