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離沒好氣地一個眼神掃回去,“我的車技沒那麼差。”他從來不會拿自己的人身安全開玩笑,更別說車裏還坐著她了。
陸晚撇撇嘴,不置可否。
“晚上跟我去一個地方,下課前給我打電話,我讓周豹去接你。”沉默了一會兒,顧景離說道。
“去哪兒?”陸晚好奇地看向他突然嚴肅的側臉,直覺沒什麼好事,便又道:“如果又是去你和朋友的聚會,我不想去。”
且不說和那些上流貴胄無話可說,上次慕容琛試探她的事,她心裏多少還是有些陰影。
顧景離察覺到她情緒突然間低落,猜測應是那件事還讓她介懷,騰出手拍了拍她放在大腿上的手,柔聲道:“不是朋友,是我爺爺。”
陸晚腦子打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誰?”
“我爺爺,顧昊天,你應該聽說過他吧。”顧景離見她被嚇得手足無措六神無主,低低一笑道:“你放心,他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再說不是還有我嗎?”
“他是!”陸晚癟嘴,無比堅定地點頭。
關於顧昊天的傳說,她從小時候就聽到過不少,在雜誌上看到過他的照片,那個長相,那個眼神,一看就很凶。
她之所以這麼害怕顧昊天,裏頭還有一層原因,醜媳婦都怕見公婆,雖然他爺爺不是公婆,但那個壓力有過之而無不及。
沒有別的,隻因為他是傳奇人物顧昊天!
“景離,我馬上要月考了,晚上我得複習功課,所以很抱歉不能跟你去了。”陸晚找了個很合理的借口。
“瞧你那點出息。”顧景離好笑又好氣地揉了下她的頭頂,貶低的話,從他的嘴裏說出來,卻像極了寵溺。
陸晚甜滋滋地笑彎了嘴角,指尖撚著她的一點點袖子,認慫:“好嘛,我承認我就是慫,我就是不敢去見你爺爺,不如……”
“不如我幫你克服膽小,直麵恐懼。”顧景離拋一個不容商量的眼神過去,淡淡道。
陸晚咬住下嘴唇,垂下腦袋,像隻鬥敗的小公雞。
這一頹就頹了一上午,直到中午去食堂,她還是無精打采。
托顧景離的福,她再一次成為了整個鬆大師生空閑或不空閑時的談資,羨慕的有,妒嫉的有,罵她的也有,總之走到哪裏都是人群矚目的焦點。
這不,她一到食堂,就好像按下了時間暫停鍵,所有人都定格了幾秒。
陸晚饒是昨晚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今天又被要去見顧景離爺爺的事憂心得不行,看見這陣仗還是抽了抽嘴角,想要轉頭就走。
“學姐,這裏,飯已經幫你打好了,快過來。”顏兮兮站起來朝她招手,那脆生生的嗓子在寂靜著的食堂裏,格外引人注目。
陸晚汗,心道這丫頭是怕別人沒看見她嗎?叫得那麼大聲。
過去的路上,幾百雙眼睛如影隨形,像一道道激光似的恨不能將她看透一般。
在就要到顏兮兮的桌子時,張心玉端著餐盤站起來,又拿了自家帶的飯盒,好像和她很要好地說道:“小晚,我過去跟你們一起坐,我帶了菜,等會兒給大家嚐嚐。”
所有人都看向她們這邊,陸晚不想讓張心玉太難堪,便壓低聲音,委婉地說道:“那邊好像坐不下了。”
但凡有點自尊的人都聽得出這是在拒絕,但張心玉臉皮厚呀,她假裝聽不懂,看了眼那邊,笑著說:“正好還有一個,我們走吧。”
說完張心玉還把菜盒塞到她手裏,“幫我拿一下。”然後她就先走了。
陸晚低頭看了眼飯盒,無奈撇嘴,隻好拿著過去。
陸晚給張心玉麵子,顏兮兮卻不賣她的帳,跟幾個室友使了個眼色,幾人便將那空著的位子占了。
“沒地方坐了。”顏兮兮揚著下巴,囂張地指了下身旁的空位,“這是我學姐,如果你真的很想巴結她的話,蹲在她旁邊的地上吃也行啊,我們不會有意見的,對吧?”最後兩個字她把頭轉向陸晚和幾個室友。
幾個室友配合地猛點頭。
顏兮兮是在幫陸晚,陸晚自然是不好拆台,隻對著她不讚同地擰了下眉毛。
像張心玉這樣的女孩,得罪了她少不了要記恨上,說不定啥時候就在背後開一槍。
張心玉尷尬地站了足足五秒鍾,才氣憤不已地端著餐盤回去,不過走的時候還能笑得出來,對陸晚說道:“小晚,這菜是我專門為你帶的,吃了不用洗,幫我帶回教室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