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點了點手底的信箋,姚蝶衣的見麵信這是姍姍來遲還是恰到好處?想自案發以來,他一麵不露,輿論將矛頭全部指向自己,她一人探視傷者,一人往返警局……他片言安慰也無,什麼叫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這才是!不,她還不是他的妻子,她也不是他的小妾,到如今她才占了個未婚妻的名頭,那甩掉她豈不更容易?!
事情的轉折還是半個月前……
十月裏,上京城裏的秋老虎卻還在肆虐,悶悶的不透一絲涼氣,整個天幕像被籠在蒸籠裏,熱氣騰騰,而人就像困在籠子底下的饅頭,等待出鍋。
十月十日這天夜裏,本也是個平常的夜晚,勞苦的人依舊為了填飽肚子,做著各種活計,而上層的人們也依舊在這四九城找尋各種消遣。
而上京城的西海會所,在這樣的夜晚,彙集了城裏梨園行當所有舉足輕重的人物,原來當代青衣姚蝶衣今晚這在開生日派對。
唐棠穿著一身薄荷綠緊身旗袍,俏生生的似深秋綠菊,清淡宜人。其實國人遇事多愛穿紅,她卻不喜,身處亂世,總覺得那樣豔麗的顏色與這灰暗的國家,有些格格不入。那樣勃勃而又充滿生氣的顏色,上一世被那個惡心的男子,不知逼著穿過多少次,所以這一生她濃藍淡綠各色旗袍,卻無一件大紅。
“唐小姐,今日裏真是……動人。”羅明輝本想說美豔,但看她這身清淡的綠,臨時改了口。
唐棠舉起酒杯,含笑的回敬了一下,此人是上京宣傳部委處長。北方朝廷組建內閣,實施君主立憲製這三十多年,政府裏的部長處長,走馬觀花一般,隻有這宣傳部羅處長,屹立不倒,可見他功夫之深。“羅處長,今日大家光臨,我們不勝榮幸。”
姚蝶衣與唐棠對視一眼,接過話頭,“羅處長今日公務繁忙,還能來參加鄙人的生日宴,真是感謝!”
“蝶衣呀,你這就外道了,這些年你我諸多幫襯,咱們這難兄難弟走到今天,那可是患難之情,兄弟做壽,我怎能不來,哪日你與唐小姐共結連理,我還要給你們奉上一份大禮,討幾杯喜酒呢。”羅明輝看了看唐棠,她正側頭對著姚蝶衣嬌笑,身上的綠鬆石色旗袍和凝脂般的脖頸,晃了他的眼,他咽了咽口水,掩飾的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這姚蝶衣不過一介戲子,豔福倒是比他這個處長還好。
酒過半巡,宴會現場一片歡聲,黃驊和羅明輝幾人將壽星團團圍住,起哄要他開金口,給大家來一段拿手戲。
“蝶衣,你可要給我們這個麵子,你跟弟妹的遊龍戲鳳,我們是百看不厭呐!今兒再給大家來一次怎麼樣?!”黃驊笑嘻嘻的說。
其他幾人隨聲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