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纏綿,讓我沉溺在她的沁香中不能自拔。我看著她的睡顏一直到天亮,而這樣的親密,也讓我從此再也不想讓她離開我半步。
她是羞澀的,對我的觸碰時常帶著幾分抗拒,但卻不如以前那般陌生,而一直伺候我的林安也對我如此依賴她司空見狀。
不過,我即便沉溺在這無法自拔的溫柔裏,我也明白,如果想要帶她入宮,還要經曆一番周折,首先就是要過滿朝文武那一關,我多年未曾納妃,如今又沒有冊立皇後,身邊甚至連侍妾都沒有,如今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帶著一個所謂的山野村姑回宮冊封皇後,一定會引來多方猜疑和議論,朝中那些酸腐的大臣也一定會極力反對,所以我需要一個更好的理由讓她永遠的留在我身邊。
而這個理由我很早就已經想好了,就如同我要利用玉晚柔揭穿慧德貴太妃,讓她有功於社稷的棋局一樣,我也要讓她有功於社稷,於是我故意在林安麵前執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笑道:“這些都是你的功勞,將來若是能夠一舉鏟平這些餘黨,朕回宮之後一定好好賞你。”
她疑惑不解的看著我,羞澀中帶著幾分想猜透我心思的機靈,徐徐的問:“皇上想賞賜我什麼?”
“你會知道的。”我寵溺的捏了捏她小巧高挺的鼻子,指尖撫過她的下顎,她很美,自從那夜的纏綿之後,我越發的不能夠控製自己想念她,即便她時時刻刻都待在我身邊,可我心裏還是裝載了滿滿的思念,甚至不想讓她離開我懷中片刻。
她細密的長睫一顫,如同蟬翼一般美麗,我笑著擁她入懷,告訴她,我準備重用丁旭,她顯得有些緊張,覺得丁旭年輕氣盛,但是我卻告訴她,丁旭是將來的國舅,必須要經受曆練。慕容嬌嬌的身世,與過去的皇城以及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已經不再有任何關係,她需要新的身份,而有了這個功績和新的身份之後,即便她的長相與當朝皇太後極為相似,那麼也不敢有人胡亂猜測,畢竟,她現在是我的人。
“我聽皇上的。”她輕柔的說,呢喃的聲音如同在睡夢中的溫柔,讓我沉醉,我將她緊緊的抱住,任由自己沉淪在她的溫暖裏,這一次,就賭這一次,我在心裏告訴自己,如果這一次我還是失敗的話,我寧願賠上所有與她一同墮入地獄……
……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朝廷與汝親王母子的爭鬥在徐氏被幽禁的那一刻,便悄然的拉開的序幕,但為了穩住多疑的慧德貴太妃,便夜夜歌舞笙簫,使得整個緋月台和行宮都是說不盡的富貴風流,人間繁華。
但是在宴席間,我常裝露疲態,顯得精神不濟,因為慧德貴太妃生怕自己的事情敗露,也覺得時間緊迫,所以竟然塞了一包藥粉給易容後的慕容嬌嬌,讓她在給我遞送藥膳的事情少許的摻進其中。慕容嬌嬌應允,讓後將藥粉交給安太醫檢驗,安太醫大驚失色的告知慕容嬌嬌,那是寒食散和少量用杉樹汁水賽幹磨粉而製成砒霜,隻要加少量,無色無味,食久之後,毒物聚集,才會漸漸發作,早期反應便是精神不濟,日倦夜昏,長此便會嘔心瀝血,但卻診斷不出是何病症。
慧德貴太妃的毒辣使得慕容嬌嬌起了反擊之心,她一方讓我裝作疲乏之態,並且夜夜笙歌,讓我的不濟有目共睹,減少她的懷疑,另外,更是收買了膳食房的人,將慧德貴太妃給她的藥粉摻雜進了汝親王的飯菜之中。而汝親王就算白日怠倦,慧德貴太妃也不會在意,因為他每夜都必會與侍妾歡愉至天明,身子早就大不如從前,若非平日吃喝的好,又正直壯年,隻怕早就與先帝一樣每況愈下。
慕容嬌嬌每天所做的事情,林安都會向我稟報,其實我很痛恨有人在我的眼皮下麵玩這種狠辣的手段,可是對於她……就算她這麼做不是為了我,我也一樣不覺得厭惡,而如今她為了保護我才報複汝親王,我甚至覺得很甜蜜。
接下來的事情,就如同我籌劃的那般順利,緋月台日日笙歌夜舞,而另一方麵,丁旭已經接受了我派任給他的第一個任務,去聯絡徐老將軍了,三日後,一封飛鴿傳書稟報了多有的事情,如今,事情已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我批閱奏章時,她站在我身邊為我研磨,多日的朝夕相處,她似乎已經漸漸的習慣了我的存在,這讓我欣喜,但我內心深處更多的卻是害怕,因為害怕曾經的痛苦再一次重演。我看著手中的奏章,想到那日夜在我夢中出現的零碎畫麵,突然覺得自己應該有更周詳的計劃,我必須要用盡一段手段留住她,不能容許曾經的事情再發生,哪怕是一點可能行都不能有。
她現在最忌憚的是什麼?是景親王,這個答案雖然讓我不悅,可是我卻不得不承認,於是我隨意找了一個話題打破平靜:“玉晚柔已經鬧了好幾日,讓朕給她賜婚,不過朕看景王叔的身體也痊愈得差不多了,朝廷也是時候辦喜事了。”
果然,她唇角的笑意漸漸的隱去了,但卻沒有像以前那樣惱怒或者生氣,而是淡淡的道:“皇上依舊對景親王存有忌憚之心麼?他無意皇位,那心機頗重的母後也去世了,剩下的,不過隻有這一身的皇室名譽和病體殘軀,他若不願意迎娶任何人,皇上何必讓他徒增痛苦?更何況玉晚柔並非善類,隻怕備受冷落之後,便會吵鬧不休,使得王府終日不得安寧,到時候,隻怕皇上的賜婚會被視為笑話。”
她為了景親王,真的很會給我找借口,我蹙眉,其實玉晚柔最後是死是活,我都不放在心上,我可以讓她活著,但我也可以讓她死的鞠躬盡瘁。她說的不錯,景親王一定不會接納玉晚柔,所以他們若是成親,以玉晚柔的性子將來或許會鬧出諸多的笑話,所以不如讓她為社稷而死來的更直接。
“嬌嬌,你可知道什麼叫做‘滿目山河空念遠,不如憐取眼前人’?玉晚柔的確不是景親王所鍾愛的女子,但是塵世間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清?或許,終有一日,那枚軟玉與溶化心如磐石的男子。”我心裏已經有了決定,但是為了穩住她,讓她不擔心景親王的事情,所以便找了一個借口。
她看著我,似乎有些詫異,但看了我片刻,隨後抿了抿唇,口氣帶著幾分涼意的道:“看來這位玉小姐比奴婢更懂得皇上的心,所以才能不費吹灰之力便讓皇上一定要賜婚。”
我看著她那似乎吃醋的模樣,心頭一陣說不出滋味的酸澀與柔軟,我握住她的手拉著她貼近我,笑道:“吃醋了?”
慕容嬌嬌眉心一動,別過頭,沒好氣的道:“沒有”
我張開雙手環抱住她嬌小的身子,將她抱坐在自己的雙膝上,帶笑的哄著道:“朕隻是感動於她所說的話,她說,若是她耗盡一生都不能夠使得景親王接納她,那麼這是她該度的劫。她是個敢愛敢恨的女子,嬌嬌,你也是我的劫,所以,無論是否能夠得到你的心,我都不會放手。”
這的確是玉晚柔跟我說過的話,不過我卻沒有那麼感動,但在聽到這話的那一瞬間,我卻想到了自己,我愛了懷中的女人那麼多年,我癡癡地等,瘋狂的追逐,甚至費盡心思痛苦的折磨她,也折磨我自己,可是最後我才發現,原來錯的不僅是我,還有她。因為玉晚柔都明白的道理,我們卻不明白,一直都在相互折磨對方,也消磨辰光。
她身子微僵,神色有些震驚,我不知道她是錯愕於玉晚柔對景親王的癡戀,還是害怕我永不放手,讓她逃脫不了皇城那座金絲籠,但是在這一刻我什麼都不在乎了,因為我已決定這一生都要她糾纏,即便是痛苦的。
我將天下第一玉行的千金小姐玉晚柔賜嫁給當朝最溫潤爾雅的親王南宮浩玄的消息在一日內不脛而走,使得整個行宮上下,甚至整個天下終南山的百姓聞之一震,也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