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歲月靜好(1 / 3)

“我討厭下雨!”上次是這樣,這次又是這樣,為什麼每一次她孤伶伶地在野外,沒有片瓦遮頭時,天上就會下雨?這老天爺是不是跟她有仇啊?沐月夕悲憤莫名地衝著老天揮拳頭,“有本事,你再下大點。”

話音剛落,一道閃電撕裂長空,震耳欲聾的春雷沉悶響起,瓢潑大雨傾注而下,鋪地蓋地,天地之間形成了一片片蒙蒙的雨霧,朦朦朧朧的什麼都看不真切。

沐月夕哭笑不得,“你要不要這麼聽話啊?”

“轟”雷聲陣陣。

春寒料峭,細雨連綿,寒風刺骨。沐月夕全身被雨淋透,寒風吹過,冷得她瑟瑟發抖,噴嚏打過不停,不住地來回看,希望能遇上路過的馬車,可是,路上別說馬車了,就是隻螞蟻都沒看到。

沐月夕歎了口氣,低著頭一步一個腳印地向前走。雨越下越大,就好象要將這一季的雨,要在今天這一天全落下來一般,雨勢大得讓人寸步難行。

一陣馬蹄聲近,沐月夕抬起頭,隔著雨幕看著越來越清晰的人影,喜極而泣,他終於找到她了。

“三郎……”沐月夕向前跑去。

淳於容聽到了那聲微弱的喊聲,翻身下馬,飛奔而去,一把抱住臉色發青的沐月夕,心痛不已,“夕兒,你怎麼樣?”

“我沒事,就是很冷。”沐月夕的聲音都在打顫。

淳於容抱起沐月夕,翻身上馬。被淳於容抱上馬,沐月夕立刻縮進他的懷中,汲取他身上的體溫,她快冷死了。

“姐姐,受傷了嗎?傷到哪裏了?”沐毓正和沐毓齊異口同聲地問道。

“正兒,你叫我姐姐了。”沐月夕欣喜地道。

沐月夕在這個時候在意的居然是這個問題,讓沐毓正極度鬱悶,偏過頭不理她。沐毓齊哈哈大笑,雨水嗆進咽喉,害他猛咳了幾聲。

“正兒,再叫……哈啾。”沐月夕揉了揉早已經被她揉紅的鼻子,“正兒,再叫一聲姐姐來聽聽。”

沐毓正理都不理她,拍馬衝了出去,為剛才的失口懊惱不已。因為事情還沒得到最終的解決,他們暫時不能送沐月夕回城,一行人去了沐家在滎揚城郊的農莊。

一進農莊,沐毓正就喝令農莊的婢女去備熱水和燒暖爐。淳於容剛把沐月夕抱進了房,一進房間,就她抱到床上,解開她的濕衣服,用棉被把她緊緊地包住,試圖溫暖她冷冰的身體。

包著厚厚的棉被,坐在床上的沐月夕依然冷得打顫。

“姐夫,熱水備好了。”沐毓正隔著屏風,輕聲道。

“正兒,你姐姐還是很冷,讓人熬碗薑湯來。”淳於容看沐月夕沒有一絲血色的唇,眸底湧現深深地擔憂和心疼。

“我馬上去。”沐毓正從那邊的門退了出來。

淳於容抱起沐月夕,向屏風後走去。因為熱水的浸泡,沐月夕不再象剛才那般覺得寒冷,沒有遮掩的嬌軀光滑如玉,在熱水的浸泡下泛著粉色的光澤,誘人之極,看得幾天沒碰她的淳於容心癢難耐,竭力地穩住急促的呼吸,強壓住如火般的情欲。

沐月夕洗暖了身體,起來換上中衣,回到床上時,淳於容也換了身幹爽的衣服,手裏端著碗熱氣騰騰的薑湯。淳於容喂她喝完薑湯,在床邊坐下,低聲問道:“還冷不冷?”

“有點……”沐月夕向他靠過去,伸手摟住他的腰身。

“娘子,你是在考驗為夫的自製力嗎?”淳於容歎氣道。

沐月夕偷偷一笑,緩緩鬆開手,道:“去忙吧,忙完了來接我回府。”

淳於容低頭親了親她的臉,“等我回來。”

“嗯。”沐月夕乖巧地應道。淳於容和沐繁正兄弟帶走了三十名鐵騎,留下二十名鐵騎在莊裏保護沐月夕。

這一夜,沐月夕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到半夜才合眼睡去,睡得晚,醒得也遲。起來聽到窗外淅瀝瀝的輕響,知道又下雨了。披衣起床,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明淨的蔥翠,這莊子四周都種著竹子,沐家春冬兩季所吃的竹筍都是這個莊子送進去的。

一股帶著寒意的涼風撲麵而來,沐月夕不禁打了一個冷顫,緊了緊身上的衣裳。在廊下伺候的兩個婢女看她起來,行禮問了聲好,打來洗臉水,伺候她淨臉更衣。

梳洗完其中一個婢女捧了水出去,又拿抹布進來打掃屋子,另一個婢女則去廚房裏取早膳。沐月夕走出房門,拿起放在廊下的油紙傘,沿著小徑緩步而行。

朦朧的細雨、青翠的竹林,一襲素衣的女子,構成了一幅精致的水墨畫,淡雅清麗,飄逸出塵。淳於容恰好從莊外進來,看到這一幕,不禁停下了腳步,站在廊下,唇角微微揚起。

沐月夕似乎感覺到了他的目光,微微側身望去,見是淳於容,忙走過去,抬眸看著一臉倦色的男子,輕聲問道:“事情怎麼樣?我家裏人他們都沒事吧?”

“一切都很順利,沒有人受傷。”淳於容笑得雲淡風清。

可沐月夕看他一身的血跡,就知道事情一點都不順利,隻是她沒有拆穿他,唇角微揚,柔聲問道:“吃過早膳了嗎?”

“沒有。”淳於容伸手握住她的小手,“來陪你一起吃。”

沐月夕笑,“那以後每餐你都要陪我吃。”

“好。”淳於容用力地握著她的手。

用過早膳,沐月夕隨淳於容返回滎揚城,城中平靜如昔。百姓隻在乎也隻要能給予自己安居樂業之聖主明君。隻要能有盛世繁華,人人安居樂業,並不在意誰是上位者。時代更迭,顯慶帝黯然禪位,太子登基稱帝,改年號為永昌,尊生母徐氏為皇太後。

有沐家和淳於容的支持和協助,那些蠢蠢欲動、懷有異心的皇子隻得臣服,永昌帝穩坐江山。三個月後,大局已定,沐家功成身退,沐晚謙拒絕永昌帝的挽留,執意辭去兵部尚書一職,舉家重返蘇城。淳於容則帶著他的小嬌妻回蒲城祭祖去了。

沐月夕見到了淳於容的二哥淳於宏,相比淳於容的出色,淳於宏要平庸的多,不管是容貌還是才智,相差的不止一點半點,沐月夕簡直都沒辦法相信他們是一母所生。

淳於宏的嫡妻賓氏是個白白胖胖、帶著一臉憨厚笑容的婦人,她嫁進淳於家八年,生了四個女兒,現在懷著第五個,已經九個多月,肚子大得有點嚇人。看到那一溜小女孩,沐月夕猜想這應該是徐氏不肯把翡翠鐲子傳給賓氏的其中一個原因吧。隻是徐氏又怎麼肯定她一定能生兒子呢?萬一她要生不出兒子,那翡翠鐲子,她不是該還給徐氏呀?

沐月夕還見到了蒲國公的兩個妾,和淳於宏的三個妾,以及賓氏的妹妹,一個明眸皓齒十六歲的美貌少女。不過這個賓小姐對沐月夕不怎麼友善,一雙美目裏帶著很明顯的敵意,毫不掩飾地往沐月夕身上遞眼刀。

沐月夕幾不可聞得歎了口氣,斜眼看了看身邊坐著喝茶的淳於容,這個男人真是禍水,愛慕者遍地都是。滎揚城的那些貴女們自持身份,再加上沐月夕頂著郡主的身份,沒人敢當麵找她麻煩。可是眼前這一個,真是頭痛,她要是應付不好就會得罪賓氏。雖說分府而居,但是妯娌不合,還是會影響淳於容兄弟之間情義的。

入夜,沐月夕想這個問題,想得失眠了。淳於容翻了個身,微睜開眼,瞧見她平躺在那裏望著帳頂發呆,唇角一勾,故意把手臂搭在她的身上。

沐月夕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把他的手移開。

淳於容忍著笑,把手又搭上去。

皺皺眉,再移開,力氣稍大了些。

再搭上去。

再移開,有些粗魯。

再搭上去。

沐月夕磨牙,這男人絕對是存心搗蛋,把腳搭在淳於容大腿上,要搭一起搭。

淳於容笑出了聲,把她摟進懷裏,咬著她的耳朵,輕聲問道:“娘子,在想什麼?”

“在想你大嫂的妹妹。”沐月夕實話實說。

“你想她幹什麼?”淳於容故意裝糊塗。

沐月夕坐起身來,似笑非笑地斜眼看著淳於容,“候爺,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她愛慕你的事?”

“娘子,這話可不能亂說,她是定了親的人,要不是遇到國喪,她上個月已經成親了。”

搞半天,虛驚一場,沐月夕放鬆下來,向後一仰,倒回床上,打著嗬欠道:“好困,睡覺睡覺。”

淳於容好笑地把她摟進懷裏。

賓小姐在第三天就被賓氏送了回去,沐月夕在蒲城的生活平靜無波,每天不是陪著徐氏、賓氏摸麻將,就是陪著淳於容下圍棋。

半個月後的一天下午,沐月夕正在陪徐氏、賓氏摸麻將,突賓氏肚子痛了起來,她要生孩子了。好在穩婆是早就請好了的,把賓氏送進屋去,沐月夕就陪著徐氏在外室坐著等。

賓氏的慘叫聲嚇壞了沐月夕,坐在椅子上一直發抖,這生孩子也太恐怖了吧!徐氏看沐月夕臉色煞白,想著她還沒生孩子,怕嚇壞她,忙道:“夕兒,你回房去休息,別在這裏守著了。”

沐月夕一聽這話,立刻扶著清齊的手,飛快地離開了賓氏的院子。回到房裏,淳於容正坐在桌邊看書,見她回來,放下書笑道:“今天這麼快就把銀子輸光了?”

沐月夕喝了一盞涼茶,定了下神才道:“不是,是大嫂要生了。“

淳於容挑了挑眉,不甚在意地應了聲,低頭繼續看書。

半個時辰後,婢女來報喜,“三爺,三夫人,二夫人生了,生了位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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