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之書·殤 陽 14(1 / 1)

冬之書·殤 陽 14

翌日,忻梓要去幫老師查些資料。我便與詩君出去,我帶詩君去看了電影,又去了仿羅馬樣式的溫泉。詩君說,我隻是希望有這麼個家,溫暖得和這裏一樣。不要很大,小小的一窪足以。我不敢看她,隻是聽她說。她忽攥住我的手,溫熱的肌膚暖得我一時無措。她繼續說,央北,我們就像負重遠行,走得越遠背的越重,不如彼此澄清還以自由。

我應道,我答應你的事一直記得,隻是有些事我還放不下。我看著她,她也並不回避我。我繼續說道,我的生命破敗不堪,千瘡百孔,可你卻給我光亮。人的一生中總有些人會走進你的生活,但走進生命的卻寥寥無幾。我怕是愛錯了人,欠了你太多。

詩君聽罷,似乎察覺了到端倪,不再說話。

夜裏,忻梓忙完了事約我們去竹香閣吃飯,說是早已訂好了桌位,為詩君接風。我與詩君相視一笑,彼此都覺忻梓心細。飯桌上大家都在聊,我學社會學老師的模樣逗得詩君、忻梓哈哈大笑。忻梓喝了酒一時興起,說是要吟誦幾句詩句。我與詩君洗耳恭聽,卻聽他嗚嗚呀呀的損起我來,說我如何不義,如何在教學樓前摔了跤丟了人。我佯裝嗔怒咒罵道,這麼蹩腳的詩人,非把耳朵聽出繭子來。詩君卻在旁喝彩,忻梓真有才,損人都這麼有味。那刻我心裏嫉妒起忻梓來,怎麼這人到哪都這麼討人喜歡。

那頓飯吃了許久,直到殤陽(即將落下的太陽)消失。我們幾人看四下無人,隻剩我們一桌。服務生怨恨地看著我們,我們才結賬退了出去。

大家都在興頭上,詩君便提議去酒吧。恰巧又走到了春溪月,詩君抬頭一看隨即讚道,這地方有韻味。我們便進去,不知是因為下了冬雨的緣故,人少了很多。沒了那種濃妝豔抹的舞女,隻剩下幾對情侶在幽暗的燈光下對酌私語。

“何時空泛春溪月,斷岸垂楊一葉舟。”那時來此,無人空泛,惹了一肚哀傷。現今有人空泛,心卻像單擺不知何處放置才好。

我不敢與忻梓稱之為愛情,與詩君亦然。愛情對我而言,過於奢華,過於荼糜。我不知到何種程度才稱之為愛情,牽了手的心卻是冷的,未牽手的心卻是暖的。

我們的感情在於那對視時一種理解支持的默契,寒冷時一句溫暖的話語,孤寂時有人聽懂我詞不達意的話語。不需要衝破黑暗的那種火熱,隻求一抹夕陽餘暉般的溫暖。

總是有那麼一個人在千萬人群中等著你,你的目光也會掠過千萬人的肩頭停在他(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