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牧請了三天假剛剛回到教室,就聽到自己的同桌夏侯修說張圖住院了。
薑牧神情一怔。
薑牧、夏侯修和張圖三人號稱高三七班鐵三角,誰要是不服,哼哼……那就讓他們不服唄,反正這個“鐵三角”也是自稱的,沒誰會在乎。
不過,薑牧確實把他們當做了最好的哥們。
而張圖可謂是班級裏的運動健將,他的願望就是考上體校,他總說自己在體育方麵一定可以為國爭光。薑牧也挺佩服他的,鍛煉起來沒日沒夜,身上的肌肉結實如鐵板。和他認識這三年來,他從來沒有住過院,身體素質杠杠的。
可他怎麼就突然生病住院了呢?
於是薑牧問道:“他怎麼了?”
“醫生說他是驚嚇過度,神經焦慮綜合征。”夏侯修說道。
聽到胖子夏侯修的話,薑牧皺起了眉頭。
張圖平時體格健壯,也很自信,從來不畏懼任何危險。記得有一次三人到遊樂場闖鬼屋,結果薑牧和夏侯修被嚇得半死,而張圖全程爆笑,還把一個扮鬼的男人打了一頓。
從這件事就能看出,張圖到底有多大膽。
到底是什麼,竟然將他嚇出了神經焦慮。
薑牧看著夏侯修問道:“他到底遇到了什麼?”
胖子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之前我也問過他,可是他沒說。”
一時間,薑牧陷入了疑惑。
下午放了學,發了一條短信給自己的妹妹白露,讓她自己一個人吃飯,而後,他與夏侯修去了一趟醫院。
再見到張圖的時候,薑牧的心突然襲來一陣悲傷。
出現在病床上的確實是自己的老鐵張圖,可他已不再是一副體格健壯的模樣,此刻躺在病床上,瘦得如同幹柴,儼如一具幹屍。
三天,僅僅三天的時間。
就算病得再重,哪怕是每天不吃不喝,伴隨嚴重的上吐下瀉,也不可能出現這樣的狀況。
看到薑牧兩人走進了病房,張圖緩緩轉過臉來,看得出他現在極其虛弱。薑牧的眼眶隱隱有些濕潤,走到床邊握住了張圖的手說道:“好好休息。”
張圖看到薑牧,情緒變得很激動。
他緊緊握著薑牧的手,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可是他看了一眼旁邊的夏侯修,又沒有開口。
薑牧也知道夏侯修是個大嘴巴,但凡他知道誰在課堂放個屁,保證十幾分鍾的時間就會讓全班乃至全校知道。於是他對夏侯修說道:“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些話要和張圖單獨談談。”
“嗯?”
夏侯修露出了不解的神色,問道:“咱們都是多年的鐵哥們了,有什麼事還需要瞞著我的嗎?”
薑牧看向他,認真地說道:“你寫情書給王菲語老師的事,好像班上還沒幾個人知道,要不我幫你宣傳宣傳?”
“我這就出去。”夏侯修立刻認慫,說道:“怕了你了。”
夏侯修出去之後,薑牧看了看旁邊的床位,正好沒人,於是說道:“現在可以和我說了。”
張圖把薑牧的手握得更緊了。
薑牧也知道,他一定是遇到了這一輩子最恐怖的事情,可是他為什麼不想讓別人知道呢?
“薑牧,我……求你,你一定要幫我。”張圖似乎一下子恢複了正常,隻是身體依舊瘦得厲害。
薑牧神情恍惚片刻,而後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張圖咳嗽幾聲後,略帶疲累地說道:“妖怪,我遇到了妖怪。我……”他說到這裏,似乎是喉嚨哽噎說不出話來,眼淚簌簌地往下流。
薑牧瞳孔猛然一睜,他發現張圖蓋在白色被窩下的雙腿在不停顫抖。
張圖這是怎麼了?
這個世界怎麼可能會有妖怪?
薑牧不可思議。
可是看著張圖認真的樣子,結合平時張圖從不說瞎話的性格,他又不得不緊張起來。
張圖看向窗戶的方向,夕陽很美,他繼續回想著說道:“上前天是難得的一個雨夜,而且,雨下得很大。
“我淋了雨回到家,想好好洗個澡,可是……
“當我拿起浴巾和幾件寬鬆的衣服,想去浴室時,我……咳咳……”
說道這裏,他劇烈地咳嗽起來,臉色也變成了蠟黃色,嘴唇更是幹的開裂。
薑牧說道:“你慢慢說,我去給你倒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