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兩天後，海方穿了黑色的西服、西褲，西服裏麵是白色的襯衫，又打了領帶，穿了油光發亮的黑色皮鞋，梳了個漂亮的頭發，真的是帥的一塌糊塗地準備去提親。走的時候海方叫了海平參謀，說：“怎麼樣，帥不帥？”海平說：“嗯，帥呆了。你胡子是不是剪一下？”過完年就二十一的海方唇間已起了細細密密的胡須，海方照了鏡子看了看說：“不要緊吧？看不出來，我胡子也不多。”海平說：“去提親見人家的父母，還是刮一下的好。”海方說：“拿什麼剪啊？剪刀剪不幹淨。”海平說：“我哥有刮胡刀。你看他胡子幹幹淨淨的，多好。”海方要了海龍的刮胡刀，把胡子刮了，整個人好似精神了幾倍。二伯母看見了說：“你兩兄弟不曉得怎麼回事，這個海龍還是十四五歲的時候就長胡須，看海平到現在一點胡須都沒。”海平樂了說：“我才多大啊？等過幾年也有了。”海方又擦了一點防凍霜，整了整衣領，然後很滿意地說：“嗯，這下不帥到他們家都嚇倒才怪！”二伯母一邊笑著說：“一個這樣的兒子，就曉得女仔女仔，家裏筍都不想挖。”
海平想起海蓮打工也該回來了就問二伯母：“海蓮什麼時候回來啊？”二伯母說：“她要等原杭村的那個女孩一起回來，要她自己回來，路都摸不著。”海平說：“哦，那也就這麼幾天了。”二伯母說：“嗯，說是要到過小年才能回來，鬼曉得啊，事都說不清！”海平說：“那就過小年的時候會回來呢，沒多少天了。”海方一旁揣好了錢，又照了照鏡子說：“嗯，該走了。”海平說：“路上小心，祝你順利。”海方笑哈哈地說：“好。”
海方路過大伯母家，大伯母看見了說：“海方打扮的這麼好看去做什麼呀？”海方說：“嘿，我去提親呐！”大伯母說：“你一個人去啊？不要你媽媽跟你去啊？”海方說：“我一個人先去問下呐，先看看要多少錢呢！”大伯母說：“好好走路，嘴巴子甜點，多說點好話呐！”海方說：“好，我曉得啦！”說完走了。路過的牛叔聽見笑了說：“這麼小就去說老婆提親。”大伯母說：“過完年也二十一了，不是該說老婆是什麼？”海衛從屋裏探出頭來說：“那也太小了。”大伯母說：“哪個像你這樣不懂事，自己的身家大事一點都不急，以後你就曉得說個老婆有多難喏。”海平目送著海方這時過來說：“這還不好辦，到時候實在找不到就往街上一跪，寫幾個字：乞老婆一個！”眾人都笑了。大伯母說：“海平就你胡說八道，乞老婆，也會有人願意嫁來你呢！”海衛說：“他還用急？到時候讀出書來，不曉得有多少女孩子追呢。”海平說：“怎麼會呢？沒錢沒爹的誰要啊？”大伯母說：“亂講話！隻要自己努力，沒有也會有的呐。”
正說笑著，海龍溜著阿黃過來了，對海平說：“海平來，給我和狗照個相。”海平說：“不會玩你的那個相機。”海衛一臉嬉皮地說：“我來幫你照，你把你狗抱著。”海龍把相機給了海衛，在日光下抱著阿黃開始擺姿勢。阿黃眯起的雙眼不知道在幹嘛，直到照相機裏的閃光出來閃了它，它便急急切切地跑開了。海龍說：“不要開閃光呐，你看狗怕呢。”牛叔沒正經地把跑了的阿黃抓了過來說：“來給我和狗照一張。”海龍有些不情願地照了。海衛就說著我也要照一張，海龍便給海衛也照了一張。海衛就問海平：“怎麼你不和狗照張相片？”海平說：“有什麼照的啊？浪費膠卷。”海衛便問海龍這膠卷多貴，海龍答著有好有次，好的當然貴，像柯達那種要三十幾塊呢。海衛哦了聲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