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羊不見了(1 / 2)

牧童的標準配置,必定是青牛短笛破草帽,夾襖長鞭老黃狗!

盧生就騎在一條青牛背上,腰插竹笛頭戴草帽,身穿夾襖手持長鞭,和他的跟班狗,趕著一群牛羊,走在春天的楊柳下,走在河邊的青草旁,呼吸著晚風中野花的清香,舒暢的心情和他昨晚做的那個夢一樣令人愉快和向往!但他卻早已不是牧童,據說他已經是年滿十八歲的大男人!

他的記憶中就沒有保存爹娘的模樣,據伏羲村裏人說他是從村口磨坊門口旁邊撿來的,但村裏人對他的來曆非常顧忌,誰也不敢收養他但也不忍心看他餓死,所以他是吃百家奶度過童年,然後給村裏人牧放牛羊混吃長大的。

所以他的具體年紀,隻能是據說了!

據說他已經十八歲了,並不是他敞開夾襖露出結實的胸膛和茂密如水草一樣的胸毛,也不是敞開嗓子唱出的鄉間小調粗狂豪邁聲傳十裏,更不是短笛曲調時而高亢激越穿雲裂石時而婉轉幽怨如訴如泣,而是一個小秘密!

一個所有男人從少年走向成年的小秘密!

當少年看見村口的兩條家狗野狗屁股連著屁股,在村道上肆無忌憚沒羞沒躁拚命聯通打死不分開,就忍不住多看幾眼的時候;當少年在夢裏與麵目不清性別為女的某某人巫山行雲翻江倒海,早上醒來褲襠裏一片滑膩的時候。當這兩件事,在他身上發生任何一件的時候,他就已經不是少年了!

盧生不僅興致勃勃地關注過很多次家狗野狗們玩的這個遊戲,還在晚上的睡夢中弄濕了褲襠,所以他早已經告別少年時代,驕傲地成為一個男人!

但他的人生如狗,卻一點也驕傲不起來!

伏羲村的人愚昧而善良,沒將盧生餓死冷死凍死路邊而是將他小狗般養大,是村民偉大的心靈上一抹閃光,刺破黑暗的夜空,給蒼茫大地上殘留了一絲溫暖。

那一抹閃光,卻被他們的愚昧隱藏、掩蓋。

他們認為盧生來曆不明,不知道是不是荒野狐仙勾搭趕考書生的私生子,胡亂給外來人口身份會壞了祖先留下的風水,所以盡管他從小就眉目清秀長大是禍害般惹人愛,卻沒人願意也沒人膽敢收養他!

他們隻是慷慨地將盧生脖子上長命鎖鐫刻的盧生二字給他命名,用人奶豬奶狗奶養育盧生到能夠拽住狗尾巴走路,到後來吃百家糧能夠攆得各家雞飛狗跳母豬不孕不育的時候,慷慨地將村口的那間荒敗的磨坊送給他。

磨坊破舊了一點,聽風看雨卻是風景無限!

最大的風景是屋裏的一尊石像,石雕簡單粗糙,麵目模糊身形臃腫長滿苔蘚汙漬全身,也不知道有多少年頭了,勉強看得出來是個婦人。

盧生不知道這高及屋頂占據半間屋子的石雕,為什麼會住在這屋裏,更不知道這石像到底什麼背景何方神聖,雖然看起來年代久遠風化嚴重,但一雙石眼卻清晰可辨,盧生偶爾看她一眼會嚇一跳,好像她正在專注而溫柔地看著他,好像對他流露出一股充滿奶香味的母愛!

盧生的伴兒當然不僅僅隻有這尊石像,還有小柯!

小柯自然是一條狗,一條毛色金黃、雙眼如狼、高大健壯的成年大公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