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山府中有一座城,名為還鋒城,取殺盡仇敵不還鋒之意,此城位於巴山府東北,而巴山府地界多山多海,這還鋒城便佇立在東海之濱。還鋒城占據之地十分龐大,若是登臨東海遙望,那便可看到那綿綿不絕而又錯落有致的城中屋舍。
巴山府乃是大離九州之一雲州之下十二府中的其中一府,而這還鋒城則是這巴山府中的三城之一。
自大離聖皇破碎虛空,鎮壓無上宗門巨頭,而後劃分九州,並設立掌神司監察天下,距今已經三千五百餘年,三千五百年中,無數的宗門被大離道兵所踏破,宗內所有經典皆充繳國庫,自此開始,武道再也沒有了原來的那種神秘,在這大離,當人人修武,人人如龍。
臨近年終,大雪紛紛落下,使得這還鋒城瞬間化作了冰雪之城,於這還鋒城中的一座巍峨府邸院落中,開滿了紅色的梅花,冬風襲來,紅梅搖曳,暗香浮動。
便在這一片花海之中,一名少年便如這紅梅般深深紮根土中,身材瘦削,不動如鬆,其腰如蜂,其背如猿,脊柱如龍,再加上他皮膚白皙,五官俊秀,更有一雙靈動的眸子點絳,端的是一濁世美少年。
此時他的身軀伴隨著這風雪而動,拳如奔雷,腰馬合一,脊椎繃直如大弓,腳下更如巨象踐踏,一拳擊出,引得這虛空中勁氣錚鳴,久久不絕,更是在這一拳擊出之後,風雪嘶吼,紅梅飄舞跌落。
在這少年的一旁,於那無邊的紅梅遮掩中,靜靜站立著一名身穿月白薄衣的中年,中年的相貌與這少年有著八分相似,但因曆盡歲月,反而比那少年更多了一絲韻味。
直待這冬雪驟停,風還冷,紅梅靜靜,這中年才笑吟吟的說道:“這大崩拳禪兒倒是越加熟悉了,最多不過三日,當能進階皮膜大成。”
“父親謬讚,不過您所言不錯,最多不過三日,我當進階皮膜大成,武道一途,百無禁忌,當如虎豹,勇猛精進。”少年謙恭的說道。
“好!不愧為我陳玄策的兒子!”中年撫掌大笑,聲音透過風雪,落在了亭閣之中匆匆行來的一人耳中,此人看相貌要比陳玄策老一些,麵上已經生了皺紋,下巴上,更是留了三縷長須,一雙眸子十分睿智,他身穿一身黑衣,手中拿著一把白色羽扇,聽到陳玄策的笑聲,麵上亦是一笑。
“王機,拜見列侯、小侯爺!”王機微微欠了欠身,隨後目光落到陳禪的身上,禁不住一亮,“看小侯爺肌膚寶光內斂,怕是不日便要進階皮膜大成了吧。”
“王先生所言不錯,不出三日,我必然能進階皮膜大成,之後便可以隨先生一同征戰那些頑固的宗門!”陳禪見到這王機,心中尚有一絲尊敬,但說到宗門,話語中便現出濃濃的不屑之意。
自從大離聖皇破碎虛空,鎮壓無上宗門之後,宗門一向積弱,歲歲年年上供大離,而陳禪之父,陳玄策為這還鋒城之主,手下掌有裝備大離製式甲“虎賁”的道兵三百,自然不屑這些宗門。
據說這虎賁甲乃是大離天工神鑄院所出作品,其最大的功效便是凡人穿此甲,便具生死虎豹之力,堪比皮膜大成,皮膜如鐵,何況這種甲胄,大離並非一種。
陳禪曾聽父親陳玄策說過,最強大的大離製式甲堪比蛻凡修士,故稱胎息甲,著此甲,內息自成,循環運轉,飛天遁地,須知武道之境,勇猛精進,浩瀚如天。
從最初級的煉皮膜至肉身胎息,中間必須要經曆皮膜如鐵、筋肉如浪、開穴竅、換神血等階段,才可一舉進入蛻凡胎息,內息自成,可騰空飛行,遨遊四海。
王機便是來自宗門之人,不過他所掌管的神機宗如今已經盡歸陳玄策帳下,此時聽到陳禪語中的不屑,也不惱怒,隻是淡淡的笑了笑,隨後向陳玄策再度一拜。
“侯爺!”
“婆娑兒跨海傳來消息,燕隸連斬禦神宗三十六名筋肉修士,但禦神老祖卻拒不交出布穀訣,並且這禦神老祖還傷了燕隸。”
“哼!這禦神老祖好大的威風,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這天下都是我大離的,他區區禦神宗主,穴竅修士,竟然敢頑抗,並且膽敢傷我侯府百夫長,該殺!”陳玄策坐在椅子上,冷冷說道,王機離的陳玄策最近,感受也最為強烈,陳玄策的身上散發出的那宛如實質的殺氣宛如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