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男,是女,有什麼重要麼?
「刀」托著下巴,作為一名審神者,他對自己的性別並沒有太多的認知。就像是亂藤四郎,至今還會被人當做小姑娘。
不過如果這麼說的話……「刀」歪著頭看次郎太刀,似乎是目光太過於明顯,次郎太刀甚至於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用疑惑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審神者。
“人家有什麼不對麼?”
“並沒有,”「刀」換了個表情,笑眯眯地搖了搖頭:“次郎太刀去喝酒吧,我就坐著這裏沒關係的。”
庭院很好看,有著小橋流水和一棵巨大的樹——雖然不知道它的名字,但是「刀」還是挺喜歡的。抬手撫摸了一下自己的長發,「刀」慢慢地用雙手抱住膝蓋,然後把頭擱在了上麵閉上了眼睛。
說實話,來了刀劍亂舞的世界,他反而更加習慣了呢。無論是性別上的疑惑,還是對自身的疑惑。不過就算是習慣,但還是很虛假,看著這些刀劍男士,就足夠讓「刀」感覺整個世界都是虛假的了。
消滅時間溯行軍,和他有什麼關係呢?
他的世界又不在這裏,都已經2205年了,本來的他早就化成灰了,何必還去在意這個兩百年後的世界。
“大將,大將?”
「刀」睜開眼睛,看著旁邊一臉疑惑的亂藤四郎,輕輕笑了起來:“亂,有什麼事情麼?”
“那個,感覺大將心情不太好。”
“是啊,心情不太好,”「刀」站了起來,他如今雖然以「刀」為名、還是一名審神者,但是和別的隻會蹲在本丸的審神者不一樣,他隻要心情不太好,便會跟著出征。
——當然,如果出征的時候死了,那就更好了。
又撫摸了一下身上花紋豔麗的和服,「刀」向亂藤四郎討了一根發繩紮起自己的長發。
如果死了,那就好了。
反正他無法去理解所謂匡扶曆史的必要性,無法去領悟自身所存在的價值。在這個世界,他甚至感覺到沒有自己存在的意義——審神者又不是什麼具有特殊門檻的職業,隻要年輕人都可以選擇成為審神者。
在討伐中戰死,多榮耀的死法,還能給自己本丸裏的刀劍們找個好下任。
用手撫摸著自己親手鑄出來的一把刀——這把刀上並沒有付喪神,隻是單純的一把刀,隨身佩戴,用於殺敵,或者自殺。
「刀」輕輕地摸了一下亂藤四郎的頭,然後笑著走了出去。
【你想要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麼?】
挺想的,也挺不想的。
反正就那樣吧,意義這種東西,何苦於為難一個連自身性別都不知所謂的人。
時間溯行軍的咆哮依舊刺耳,體積龐大而身姿靈活,真不愧是為了改變曆史而存在的東西。
這種東西都有存在的意義的話,那麼自己呢?
果然,還是希望的吧。
「刀」笑容滿麵地迎來了時間溯行軍的那一刀,順勢把已經重傷的亂藤四郎推開,在自己麾下刀劍男士悲痛欲絕的喊聲中迎來死亡。
意義什麼的,完全沒必要。
【係統提示,契約成立。參戰者姓名:「刀」;階級:saber;已就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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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啦噢啦噢啦!給我轟!看對麵的那群小兔崽子還囂張個鬼!”
“……”
聲望拿著艦炮的手有些抖,不過還是十分頑強地打出了一個暴擊。旁邊的俾斯麥和提爾比茨就當沒聽見自家指揮官的聲音,十分淡定地架起了自己的艦炮,還順手拍了一下女仆長的肩膀。
“習慣就好,29節的納爾遜。”
“……喂!!!”
滿江紅懶得聽自家艦娘的嘀咕,把對麵的深海炸的媽都不認得之後命令手下艦娘返航。一幹艦娘聽話地收起了自己的艦炮,順帶著還討論了一下自家指揮官最近的精神狀況。
自從幻夢司令和瞿湃元帥正式對立之後,無數的指揮官被拖入了這場軍部難得的內戰之中。每天的清算數不勝數,哪怕是自家戰功赫赫的指揮官,醒來的第一件事也是立下遺囑。
更不用說接近瘋狂的某些港區聯合起來,直接把自己麾下的艦娘全部拆解,本人持槍自殺這種事情。在以前可以說是匪夷所思,而現在……
內戰好不容易結束,大家渴望安寧的時候,卻忘記了還有——
“回港還他媽有深海?加加、餃子,給我炸!讓她們嚐嚐有來無回的滋味!”
“……是。”
看著兩位航母抄起b25就是一頓哄,戰列艦們給對麵不長眼的點了蠟:不好意思,犧牲您六位,安全我一家。
等到勝利回港,滿江紅直接把自己的軍帽甩在了地上大步走向了指揮府。俾斯麥彎下腰撿起了自己指揮官的帽子,然後一臉苦大仇深地對著自己的同僚:“今天輪到誰了,秘書艦。”
幾位艦娘看天看地,提爾比茨走過去拿過帽子,然後用力一甩把它扔進了海裏。
“管他呢。”
滿江紅再一次把自己關進了辦公室,無比疲憊地解開了自己軍服的領子。她已經很累了,躲過那一場清算之後,她現在已經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做了。
對準深海的炮火最後對準的是同僚,簡直操蛋。
使勁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滿江紅感覺自己的軍官生涯很有可能已經走到盡頭了。
她無法去相信頂頭上司,也無法相信自己是否是真的為了和平而戰——深海是無論如何都殺不光的,繼續作戰還有個卵用。
——躲過了內戰,躲不過內心。
滿江紅嗤笑一聲,走出去拉開了門:“嘿,老子今天要吃仰望星空!”
“不要啊指揮官!你不要自殺啊!英國菜不能吃,不能吃啊!!!!”
“指揮官!請收回您的命令,我們不能沒有您,不能啊!!!!”
“指揮官!如果您不收回成命,我們就把所有英係艦娘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