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被舟澗玟給揭穿了老底,白蘭——準確的說應該是披著愛麗絲菲爾的殼子的白蘭依舊是笑意盈盈、沒有絲毫的慌亂。
“不愧是澗玟,”白蘭維持著從容優雅的姿態,不得不說在披上了愛麗絲菲爾的殼子之後,他就連語氣都變得和對方有那麼些相似,“我就知道你是一定不會認錯人的。”
舟澗玟看了那張笑臉很久,雖然她可以準確地將愛麗絲菲爾和白蘭區分開——衛宮切嗣都能夠做到的事她自然也可以,但是在看見頂著愛麗絲菲爾的殼子的白蘭展露出了女性的神態、甚至還用上女性的用詞後……
她是說不出的惡心。
愛因茨貝倫製造出的小聖杯雖然無限接近人類——尤其是到了愛麗絲菲爾和伊莉雅斯菲爾這裏,她們甚至擁有了人格與感情,可即使是這樣她們說到底也不是真正的人類。
用上個世界的話來說,她們就好比是兩具按照原型——在這個世界是「冬之聖女」羽斯緹薩·裏姿萊希·馮·愛因茲貝倫——而製作出的義骸,可以被魂魄填充、也可以被塞||入義魂丸。
此刻愛麗絲菲爾的魂魄依舊存在,但是究竟在什麼地方……大家心知肚明。
至於她的軀殼,則是在吉爾加美什被舟澗玟踢出戰局之後,徹徹底底地成為了包裹住顯現於世的「大聖杯」的小聖杯——這也是愛因茨貝倫在曆代「聖杯戰爭」中存在的意義。
舟澗玟對於自己此刻身在何處這點心知肚明,她同樣也知道如今出現在她麵前的……是因為愛麗絲菲爾本人的靈魂的移去、而趁機占用了她的軀體與自己……
或者說,與所有有資格到達這裏的人進行對話的白蘭。
真正的「大聖杯」。
被頂著愛麗絲菲爾的軀殼、甚至還用她的神態語氣進行對話的白蘭惡心到的舟澗玟麵上倒沒有什麼太多的反應,她隻是靜靜地看著麵前的“人”,等待著對方接下來的話語。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也會抵達這裏——在這次「聖杯戰爭」中,最有資格抵達這兒的隻有衛宮切嗣。
舟澗玟雖然也說不上這究竟是聖杯本來就肯定了衛宮切嗣、還是因為愛麗絲菲爾的意願影響到了聖杯……不過這說到底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畢竟按照這個被汙染了之後的聖杯的思維模式,衛宮切嗣接下來必定是要撲街的。
問題是,身為英靈的自己怎麼也會被“請”到這兒來。
仿佛是看穿了舟澗玟的想法,原本還在和她靜靜對視的白蘭又繼續說道,“澗玟知道這裏是哪裏麼?”
“你是說我現在所在的地方還是我眼前的這個畫麵,”舟澗玟終於將視線從愛麗絲菲爾的軀殼上挪開,接著再度看向了沉浸於夜色的海港——
“如果你是說我身體——或者意識所在的地方的話,這裏應該是聖杯的內側吧,”舟澗玟隨口說道,然後她稍稍地調整一下自己的坐姿,在白蘭的靜靜等待中又繼續說了下去,“如果你是問此刻我眼前的這個畫麵的話,那麼……”
“這裏無非就是我心中最重要的存在、又或者是我的內心世界……之類的設定吧。”
舟澗玟能夠得到這些答案,對於了解她頗深的白蘭而言並不算什麼。
倘若舟澗玟猜不到,他才會懷疑對方是不是被人穿了……又或者說是突然智商下線了。
事實證明舟澗玟無論到什麼地方依舊是那個舟澗玟,不等白蘭的回答,她已經抬起了頭朝著頭頂的那個黑色的「孔」看了過去。夜色中那個黑色的、帶著不詳氣息的「孔」分外的明顯,與深色的夜幕相應甚至還有那麼些紮眼。
“那就是聖杯,”白蘭見舟澗玟看了良久之後,突然開口替她解釋道。
他也不清楚舟澗玟是否知道那究竟是什麼,或許她知道,或許她並不知道,但不管怎麼說他還是繼續說了下去,“雖然還沒有形狀,但那裏麵的的確確是已經被充滿了。”
“接下來隻需要被賦予願望就可以了。”
“這樣一來的話,‘那個’就能夠第一次到外界來了……”
舟澗玟就這麼靜靜地聽著白蘭的解說,而後忽然收起了視線,也沒有說什麼,隻是重新將目光投向了麵前的海麵。
白蘭等待不到舟澗玟的回應隻覺得有些奇怪,對方的反應比衛宮切嗣要沉著……或者說是沉穩許多,但是沒有顯然的情緒波動卻也不方便他進行接下來的對話。
他一直都以為自己能夠看透舟澗玟。
卻又一直都覺得舟澗玟從來就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過了良久,久到白蘭都忍不住再說些什麼的時候,舟澗玟忽然有了反應,她依舊沒有看他,但是卻問道:“同樣的話你對衛宮切嗣也說過吧。”
白蘭並不奇怪舟澗玟會知道這件事,他隻是點點頭,卻沒有說衛宮切嗣來到這裏之後經曆了什麼。
“這幾天下來想來你應該也知道,我還是挺喜歡愛麗絲菲爾的,所以這一次我不得不說……”舟澗玟再度看向了白蘭,但這一次卻是麵無表情,“你還真是糟||蹋了她的殼子,白蘭。”
這種又汙又交際花的性格……
……她還真想用洗白吉爾加美什的漂□□往他嘴裏灌!
頂著愛麗絲菲爾的殼子的白蘭在聽到舟澗玟這句話之後,表情在一瞬間變得有那麼些許的扭曲,舟澗玟對此熟視無睹,隻是繼續說道:
“我對聖杯沒有任何的願望。”
她說。
“這件事你應該一早就知道了才是。”
無論衛宮切嗣是因為什麼才來到了這裏——這個聖杯內側的地方,起碼他符合了兩個條件:一個是他的的確確是擁有著想要讓聖杯實現的願望,另一個是他是r。
舟澗玟既沒有要使用聖杯才能夠實現的願望、本身也隻是一個……所以她實在不清楚白蘭把自己召喚到這兒來是有什麼企圖。
“但是你確確實實是存在著願望的,”白蘭頗為認真地指出了這一點。
既然有願望,那麼無論是自己來實現還是用聖杯來實現都是一樣的。
舟澗玟自然是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隨即就扯出了一個也不知道是歉意還是諷刺的笑容,“那還真是抱歉了,我可是奮鬥派的。不勞而獲這種事情做夢的時候想想就可以了,但是放在現實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