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澗玟雖然並不知道遠阪時臣確切的想法,但是看他的表情卻也能夠猜出個七七八八——於是她臉上的嘲弄就更深了。
“或許在你看來是有的吧,不過現在嘛……”舟澗玟的視線從遠阪時臣的臉上移向了他的手背,上麵幹淨得沒有絲毫的痕跡,“在你被你的好弟子捅上了那麼一刀的時候也就沒有了。”
遠阪時臣不懂舟澗玟在說些什麼,但是當他同樣將視線轉移到了自己的手背上時,雙眼立刻睜得和銅鈴似的。
——他的令咒,不見了。
意識到了這意味著什麼的遠阪時臣立刻試圖與自己的英靈聯係,但緊接著卻絕望地發現自己和對方之間那存在於魔術回路中的鏈接已經斷開。
如果不是吉爾加美什已經身死,那麼就是自己已經和他切斷了契約——被某種不知名的方法。
無論如何,他已經和自己的弟子一樣、從「聖杯戰爭」中含恨退戰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這也就意味著他、以及遠阪家的代代先祖的願望無法在這次的「聖杯戰爭」中實現了。
遠阪時臣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畢竟此刻舟澗玟還在場,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昔日的敵人麵前露出絲毫脆弱的模樣的,接著他放下了自己的左手,向這個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看清過的女人問道:
“archer他死了麼?”
“他?他現在活得可逍遙自在了,”舟澗玟沒想到遠阪時臣竟然還在意吉爾加美什的死活,要知道他被言峰綺禮背後捅刀的時候吉爾加美什可就是在旁邊看著。
不過遠阪時臣到底不是愛麗絲菲爾,舟澗玟也不會太顧及他的情緒,也就將他心心念念的那位“王牌”的情況轉述給了他,“現在言峰綺禮是他的r,不得不說你的運氣不錯,教了個好弟子不說還選了個好。”
遠阪時臣的智商雖然也在舟澗玟這邊被貶得一無是處——隻比同樣退場、但是下場更為淒慘的肯尼斯好上那麼一些,但是他要是蠢到連舟澗玟此刻語氣中的嘲弄都聽不出的話,他這些年的飯也算是白吃了。
“原來如此,綺禮背叛我了麼。”
聯係一下自己方才意識還不太清醒時聽到的內容,遠阪時臣對於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也有了認知,“那麼,是你救了我?”
他不覺得舟澗玟似乎有那麼的好心。
“隻不過是答應了一個可憐的小姑娘,替她保全她最心愛的姐姐所敬重的父親罷了。”
舟澗玟給出了自己早就給出過的解釋,又睨了一眼若有所思的遠阪時臣,最後也不知道究竟是厚道還是不厚道地補了一句,“雖然你人蠢事多,但卻生了兩個好女兒。”
遠阪時臣正在糾結自己的弟子和英靈是怎麼勾搭到一塊的,聽到了舟澗玟那聽著怪變扭的讚美後,也沒有去想對方是怎麼知道自家情況的,也就順勢說道,“凜和櫻的天賦的確是比我出色……”
他的話還沒說完呢,就被舟澗玟的嗤笑所打斷。
遠阪時臣有些惱怒地瞪著對方,但鑒於對方本身就是戰鬥力極高的英靈、此刻身後還站著一個似笑非笑但是殺氣狂飆的男人,他也就熄了要動用魔術進行攻擊的念頭。
“雖然我挺討厭吉爾加美什的,但是不得不承認他的眼光在某些時候也稱得上是毒辣。”
舟澗玟斂起了臉上的嘲弄,用一種複雜的、在遠阪時臣看來幾近就是憐憫的目光看著他,最後緩緩地給出了自己的評價。
“遠阪時臣,你的確是一個無趣的男人。”
倘若遠阪時臣所展現的是魔術師世界的常態的話,她甚至可以說,那些個眼高於頂的魔術師們也是一個無趣的群體。
“看在你兩個女兒和你的妻子的份上,我不會殺你,畢竟我也沒有閑到來對付一個已經退戰的喪家之犬,”既然話不投機半句多,舟澗玟也就不打算再繼續和對方說下去——至於替他解釋他的滿腹疑惑就更不必了。
遠阪時臣就在躊躇滿誌的時候從「聖杯戰爭」退戰必然會身懷遺憾,有著遠阪家曆代都沒有完成的“達到根源”的信念在,舟澗玟也相信他不會就此罷手。
但是舟澗玟也不會給他什麼東山再起的機會——
就算他想要像他的好弟子那樣再投身於「聖杯戰爭」中,首先也得要有失去了r的;而在這之前,還必須滿足「聖杯戰爭」還在繼續這個條件。
而在舟澗玟目標已經明確、布局也已經完成的情況下……
她又怎麼可能讓這場擾民的“地動”再長久的進行下去?
“還有不到一刻鍾就能抵達目的地,那之後你就在我準備好的地方和你的老朋友好好敘敘舊吧,”舟澗玟這麼說著,也不管遠阪時臣是否還有話要說便站了起來,隨後轉身就準備離開。
遠阪時臣也知道自己和舟澗玟沒法聊下去,畢竟兩個人的立場完全不同,可他卻還是叫住了舟澗玟。
“在這之前,”他對著舟澗玟已經停下了腳步,卻沒有轉過身來看他的背影問道,“你究竟想要用聖杯實現什麼願望。”
他對他人的願望從來就沒有興趣,無論是侮辱了魔術師的尊嚴的衛宮切嗣的也好、還是同樣出生於魔術師名門的肯尼斯的也罷——這也是吉爾加美什會覺得他無趣的原因之一。
但是此刻,他忽然對舟澗玟的願望產生了興趣。
這麼一個神秘的、甚至可以抵抗住berserker職階技能的「狂化」所侵蝕的英靈……
她究竟想要用聖杯來實現什麼樣的願望?
舟澗玟似乎也沒有想到一直被她嫌棄的遠阪時臣竟也能問出這樣的問題,於是她終於扭頭朝他望去,在第一次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他許久之後,舟澗玟這才回答道。
“我的願望麼?”
舟澗玟想了想,接著意味深長地說道:
“大概是弘揚社社||會吧。”
這麼說著,她直接無視了遠阪時臣那目瞪口呆的表情便揚長而去,而緊跟在她身後的白蘭則是丟給了遠阪時臣一個古怪的眼神,隨後噙著一個更加古怪的笑容跟上了舟澗玟離去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