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高空蹦極的感覺實在不太好受,尤其是還是在沒有安全措施的情況下。
在同一天先後經曆的沉海與高空蹦極的舟澗玟也說不出來究竟哪一個更讓她感到難受,而她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緊緊地攀著正執行著她的建議、用這種與自殺無異的方式從密魯菲歐雷總部逃出來的沢田綱吉。
至於形象什麼的,這玩意兒在安全感麵前分文不值。
再說她以渾身濕透的狀態出現在這個世界的那一刻起,就已經不存在形象這玩意兒了。
風在耳畔“呼呼”地刮著,就算有沢田綱吉的火焰作為緩衝,也抵擋不了那強烈的失重感。
舟澗玟完全不敢低頭看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地麵,而是仰望著從那個由維內托製造出的洞口裏探出了腦袋的密魯菲歐雷的成員。
按理來說密魯菲歐雷的人完全可以追下來,但是他們並沒有,舟澗玟一時之間也摸不清究竟是白蘭沒有下達“跳樓”命令,還是由於別的什麼緣故。
但是現在——
“嗷、嗷嗷我剛才果然應該選擇走門門門門門咳咳、咳、咳咳咳……”
親身體驗了一把什麼叫做“重力加速度”的舟澗玟終於忍不住閉著眼睛嚎了出來,然而她那類似於最後遺言的話語才說完,就冷不丁地灌了一嘴的冷風,讓她忍不住幹咳了起來。
而結果就是,她又灌了一嘴的冷風。
舟澗玟這一連串的反應完全是在沢田綱吉預料之外的,他怎麼都想不到剛才還威風凜凜地指揮著那個銀發女孩炸了白蘭的老巢的女性,這會兒居然會有如此……如此出人意料的反應。
明明指揮眾人“跳樓”的人就是這姑娘!
進入死氣模式之後的沢田綱吉穩穩地降落到了地上,但是由於降落點就在密魯菲歐雷正門的關係,所以沢田綱吉在落地之後甚至連絲毫的停頓都沒有,直接就抗著舟澗玟帶著自己的兩位守護者竄入了就近的小路中。
感覺自己由樹袋熊變成了沙包,直接伏在沢田綱吉肩上的舟澗玟切身體驗著這位昔日運動廢柴如今的功力。
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覺得沢田綱吉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就仿佛他已經在不知不覺間習得了淩波微步、而他的老恩師段譽更是跟在他的身後朝他招手一般。
其實如果舟澗玟並不是當事人而是目擊者的話,她一定會毫無美感地將這三人形容為過街老鼠,但是現在的話……
她隻能感覺自己的胃裏正在一陣翻騰。
這個短時速跑將近了大約有一刻鍾的樣子,自打自由落體進行到一半起,就沒有睜開過雙眼的舟澗玟也不知道他們這會兒究竟逃到了什麼鬼地方。不過這也不要緊,因為她相信自己就算沒有閉著眼也同樣不會知道。
眼前瞬間由光亮轉為了黑暗,舟澗玟正推測著他們大約是進了什麼小巷之後,就發現沢田綱吉已經停了下來,其他兩人的腳步聲也在此時戛然而止。
“這裏差不多應該沒問題了吧,”似乎是確認了這個地方足夠安全,沢田綱吉甚至沒有壓低嗓音,便對在場的其他人說道。
“是的,十代目,”獄寺走到了巷口朝外麵的小路上張望了幾下,“這周邊一直都是我們的勢力範圍,應該能夠保證安全。”
“不過話又說回來,剛才真是好險啊。”
“啊,如果不是我們逃得及時的話,十代目恐怕已經……”
“但是剛才跳樓的確很刺激呢!”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一下,”費力地睜開了雙眼,感覺到自己的胃差不多已經快不行的舟澗玟拍了拍沢田綱吉,“但是能不能先把我放下來?”
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肩上還扛著一個人,還在死氣模式的沢田綱吉也愣了一下。
“……啊,抱歉。”
“我靠你還真的忘了我的存在了麼!”
因為過於虛弱的緣故,舟澗玟的聲音聽起來也沒有多少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