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一天在當時的她看來,其實也和之前的每一天沒有任何的區別。
——倘若不是發生了意外的話。
可是舟澗玟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就在自己選擇麵對現實、當一位勤勤懇懇甚至幾乎案牘勞形的指揮官已經兩年有餘的現在;她卻又不得不麵對另一個將成為人生轉折點的意外。
或許,這也將成為她的人生終結點。
即使成為了名副其實的指揮官而非遊戲中掛著的虛名,過去的一年裏也在各種大大小小的戰役中獲得了頗為傲人的戰績,但舟澗玟始終都覺得自己是一個毫無特殊之處的普通人。
可時至今日,她才終於發現自己在這兩年的磨練中似乎真的成為了一名港區指揮官,而非隻是一個普通人。
因為因為作為普通人的舟澗玟在遇到這樣的變故時一定跑得比誰都要快;而作為港區指揮官的舟澗玟縱使此時此刻已經兩腿發顫,卻還是被“責任”這重如千鈞的兩個字給釘死在了椅子上。
其實她也不討厭這兩個字。
不管怎麼說,在她完成自己所有應盡的責任與義務之前,她無論如何也不能離開指揮所。
舟澗玟看了眼放在自己辦公桌右角的台式鍾,這座造型宛若船舵的木質鍾表是她在兩年前從自己的新手指導員艾拉那兒收到的畢業以及就任賀禮,雖然這個諧音在中文裏並不是那麼的吉利,但舟澗玟的確很喜歡自己這件禮物。
而現在,這座見證了舟澗玟幾乎整個指揮官生涯的時鍾正告訴她,距離這場變故的開始已經過去了整整四個半小時。
這四個半小時是被她編入駐隊的六位部下們用生命換來的。
即使已經勘察到了敵方部隊是可以堪稱“史上最強”的深海複仇艦隊,她們也絲毫沒有退縮,而是拚盡全力地與對方血戰到底,甚至在損管失效的情況下將時間拖延了四個半小時。
而除此之外,也還有太多的事情可以發生在四個半小時裏,這同樣也是她們用生命來拖延時間的理由。
意識到並沒有太過的時間能夠讓自己傷春感秋,舟澗玟暗自咬了咬牙,抬頭看向了一直站在自己辦公桌前從剛才起便沉默不語的秘書官。
“vv,港區內的人員撤離進行得怎麼樣了?”
“是的iragli,黎塞留所率領的第一艦隊已經帶著一般民眾全部疏散完畢,現在已經和其餘的三支艦隊在別港彙合,”維內托將目光從麵前的紙張上挪開,“需要讓她們重新組成新的艦隊返港麼?”
並不是不能理解維內托這麼詢問的用意,但是……
“就算回來也隻是製造多餘的犧牲,讓她們原地待命,等待上級的安排吧。”
維內托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是舟澗玟卻先她一步揚起了手,製止了對方尚未出口的勸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在浩瀚大洋上馳騁是你們的天性,與敵軍作戰是你們的指責,但是很抱歉……”
“我並不是一個合格的指揮官,無法在已經葬送了一支優秀艦|隊的情況下還能夠讓其他人回來白白送死。”
舟澗玟盡力地揚起著嘴角、努力地想使自己看起來很冷靜,但是在維內托看來,自家指揮官小姐的這個笑容卻比先前更加糟糕。
“這並非是輕視你們的實力,而是這次的深海複仇艦隊來得突然又詭異,並且實力遠超曾經……”
每個港區的指揮官都會接到諸如“探索xx海域”之類的常規任務,而這些深海艦隊就是在探索甚至是壓製海域時會遇見的最大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