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警校畢業前,我們這一屆畢業生經曆了一次特殊的考核。很多年過去了,同學聚會,我們還會提起那一天發生的事兒。
那是清明節的頭一天,我們統一登上了大巴,被拉到了一處大山深處。因為事前校方並沒有告知考核內容,也不知道要去的是什麼地方,我們這些學員既興奮又緊張。但因為警校的紀律,我們都老老實實地坐在各自的座位上不出聲。
越往大山深處行駛,道路就越崎嶇,好在這條盤山道都是水泥路,一路上車輛並不顛簸,偶爾還能看到對麵往山外行駛的軍車。
我們都在心裏猜測,這次考核,可能和軍隊有關,也許我們是來打靶。前兩天,聽說上級部門要在我們這一屆畢業生裏選拔一些人。
同學們都很興奮,私下裏議論,要是被選拔上,就可能一步登天,進入廳裏或者是進機關,可比在基層當一個小片警強上百倍。因此,我們私下裏都憋著一股勁兒,要在畢業考核好好表現表現。
車輛行駛到大山深處,慢慢地減速停下來。原來前方有軍警設置了檢查崗。我在大巴車司機後麵的位置正好能看見前邊左側崗亭的地方。
我看到警校的政治處王主任下車和站崗的武警交談,遞上了一份文件夾,一個中尉軍銜的軍官一臉嚴肅,轉身進入崗亭打電話,好像是在請示上級。
不一會,隻見那個中尉向王主任敬個禮,說了幾句話,但是我們並沒有被立刻放行。王主任有些肥胖的身軀顛顛兒地跑過來,揮手讓大巴車司機打開車門,說是武警要上車檢查。
三輛大巴車被荷槍實彈的武警檢查了一個遍,挨個地對著我們的照片點名,還要求我們站起來逐一搜身,就連車底下也有武警爬進去查看了一遍。緊張的氣氛頓時讓我們這些警校學員們感到更加的緊張了。
被放行後,警校的車隊再次往前開去,越往山裏走,沿途的道路上隔著不遠就是持槍的武警在道路兩側執勤。我目測了一下,20米一個武警,交叉麵對著道路兩旁的樹林持槍警戒。
這是幹什麼?難道是?一個不好的念頭在腦際升起。
我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同學們,他們也都看著車窗外麵,一副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的表情。
車輛七拐八拐,終於停在了一個道旁,我們陸續下車,列好隊被帶進了路旁的一個小道,沿著這條砂石路又走了大約十分鍾,眼前突然開闊起來,這是一片山穀腹地,中間有一個廣場,麵積很大。
方圓三四公裏的沙土地上寸草不生。圍著這片區域的邊緣,也同樣是持槍警戒的武警。
在廣場的中心,矗立著一堵高牆。高牆的外圍兩邊,呈半圓形狀各排列著九根粗壯的柱子,十八根圓柱上麵雕刻著類似圖騰的浮雕。那堵高牆冷丁一眼瞧上去,好像是一塊躺倒在地的石碑,隻不過這石碑有些怪異,似乎隱隱地透著一股子陰森森的殺氣。越是走近它這種感覺就越發地明顯。
我偷眼看了看身邊的同學們,他們也都是臉色不好,有的竟然打著顫栗。
天空中陰雲密布,四月的天空不應該是這個樣子,但是那天的天空中的確是一片片黑壓壓的雲層翻滾湧動,逐漸地往廣場上空呈螺旋狀聚攏,壓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我看到在那堵牆的四周,早已經站了一排排的人,他們的服裝不同,看上去有公安,有武警,還有一些看上去是迷彩裝但標誌不同的軍人也有一些。還有一幫人身穿不知道是那個部門的黑色製服,也分散地站在高牆前麵。